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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敖印这么一说,白啾顿感自己多么不孝似的,他不愿理屈,遂机智地将皮球踢开去,“你难道还四处嚷嚷?”

以敖印的性子,肯定也是瞒得密不透风,他有什么资格来数落自己?

然而令白啾意想不到的是,敖印偷偷向龙母透过口风,也并非他存心喧嚷,只是并未刻意隐瞒,龙母一问那通风报信的虾将就知道了。不过龙母却十分开明,只叮嘱了敖印胡闹归胡闹,只别生出事端,余外便不再多管——她老人家反倒先行一步将龙君绊住,省得那老东西知道后碍事。

两厢一对比,敖印便感觉两人对此事的认真程度不一。白啾似乎并不怎么重视这桩亲事,否则何必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知道一般。

白啾发觉自己越来越能读懂身边人的情绪了,每逢敖印像这样嘴角撇下来,两条眉毛拧上去,白啾便知道,他不高兴了。

像往常一样,他晃了晃敖印的胳膊,软语道:“殿下,谁惹您怄气了?我帮你找他算账好不好?”

这是他从长期试验中汲取的经验,每当他像这样撒娇逗乐时,敖印便会顺台阶下,两人就能重归于好。

这回却奇怪些,他生硬的笑了半日,敖印的面色依然沉沉若水,他牢牢盯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少年人,“白啾,你喜不喜欢我?”

他总喜欢问这种问题,白啾却不懂为什么,喜欢这个字眼很特殊么?他喜欢爹爹、喜欢娘亲,喜欢龙母娘娘,喜欢阿黑,也喜欢现在的敖印——撇开从前的记忆不谈。且随着他与敖印朝夕相处,日复一日的更熟悉彼此,白啾差不多已忘了小时候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回想起来三殿下待他倒是挺善意的,几乎可说是龙宫唯一一个愿意主动找他说话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

白啾捏着他的衣袖,正要诉说衷肠,敖印却轻轻将他几根指节扳开,继而抽出空荡荡的衣袖,神色疲倦道:“我知道你的答案,可我不信。”

他正色望着白啾,“你看上的,不过是孤这张脸。”

白啾不懂,有何差别?他嗫喏道:“但这就是殿下您的脸……”

敖印缓慢摇头,“那不一样,倘若这世上有另一个与孤容貌相似之人,你是否也会中意他?是否也会追随他而去?”

白啾想起那个一见钟情的书生,其实是有可能的,倘若那书生并非敖印所化,而是一个漠不相关的人,也许这会儿就是另一种故事了——是喜是悲都不一定。

敖印凝视他片刻,自嘲的笑笑,“瞧瞧,你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也许这婚事对咱们而言太仓促了些,不若就此散了吧,省得费工夫。”

他清楚的瞥见白啾脸上一抹怅然,心下亦若有所失。敖印很明白,自己本不该这样逼迫他,一只未开启灵智的小鸟儿懂得什么呢?况且白啾其实已做得够好了,他不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愿意陪他玩哄他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