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页

也难怪敖印-心存警惕。

此时满腹心事的小少年虽未听出他话里的醋味,但仍是乖觉的点了点头。白啾打定主意,今后要加倍体贴他些,可怜的三殿下,重病缠身脸又毁了,今后恐怕再无人看得上他,至少在这余下的时光里,自己该尽量陪伴。

敖印被他缠绵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并不知那是同情心加剧的缘故,还以为自己多日来所费的苦心终于有了回报,或许胖鸟儿已渐渐将爱意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不是都说日久生情么?

欢喜之余,敖印趁势再接再厉,一逮着机会便朝白啾诉说旧事,希图用回忆勾起对方的热情。可惜的是,每每一谈到儿时过往,白啾便避而不谈,或是扯话题避开,他想三殿下都这样可怜了,何必还翻来覆去算那些旧账呢?毕竟被敖印视为情趣的那些回忆,在他看来都是很不愉快的。

两人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这场恋爱自然谈不起来。

日子渐渐过去,敖印不免生出气馁,尤其白啾对他关怀备至,两人之间却始终隔着一层纱似的,敖印觉得他似乎把自己当儿子在养,难免郁闷,这样下去,两人几时才能真正圆房?

大约胖鸟儿的心思仍在书生身上,敖印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尽管他极力地想抹去关于那段分-身的记忆,可若想增进与白啾的感情,似乎唯有从这一点下手。

罢了,正面进攻行不通,他只能想个迂回的法子。敖印打定主意,便悄悄以书生的口吻给白啾寄了一封信,邀他外出一聚。

小胖鸟很快给了答复,可惜是拒绝的,言说最近琐事繁忙,抽不开身。

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不外乎给病人侍弄汤药——白啾现在对三殿下再尽心不过了,事事亲力亲为,似乎觉得敖印离了人就活不了似的:真可怜,长得丑,还是个多愁多病身,简直天底下所有的不幸都集中到那头恶龙身上了,就算是报应也太过分了些。

敖印眼见如此,心底既感动又懊恼:这般下去,小胖鸟固然会与他越发亲近,可是也别想爱上他了。

况且谎言说多了,总有戳穿的那日,他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敖印-心生一计,又给小胖鸟去了一封密信,这回不再直白的请求见面,而是声称自己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已有数日,恐怕是不得活了——风寒重了也是能死人的,况且书生家里又穷,谁知道是否有钱买药?

他就不信白啾看了这信上的词句会不动容。

敖印得意洋洋的放下墨笔,几乎已能想象小胖鸟见信之后泪水涟涟的模样,不怕他不上钩。

敖印畅想一回,正要将信笺封好,就见敖沁芳大步走来,猛地拾起桌上信笺,冷声道:“好啊,难怪听说你那王妃在外头有个相好的,敢情至今仍书信来往不断,好个目无王法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