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狠狠压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在怀里,“你要去哪找?山林里还是沙漠里?你怎么出关?找到一半突然打起来怎么办?你永远都只想别人,不想自己的吗?!”
陈述之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这些话,只是不断重复着:“我要去……别拦着我……”
雨声填补了人声的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被抓进一个怀抱里去,那人紧紧拥着他。
他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在很久之前,也有相似的感觉。想不起这人是谁,可就是莫名地想靠近,想找回从前的感觉。
这里安心而舒适,是个适合哭泣的地方。眼泪混着雨水一同滚落,无人察觉。
“我让人帮你找,行吗?快马加鞭去雍州,三五日就能到,不比你这样磨蹭的好?”
这话陈述之听懂了,他却没想回应,而是趴在这人淋得冰凉的肩上,自言自语:“娴儿会不会真的死了……我好怕……她们都走了……”
后背被人轻轻拍打,那人的话音听不出情绪:“也不知你想不想看见我,反正我想陪着你。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但我……永远也不会走。”
陈述之好像听明白一些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这些话回去再说吧,再淋下去,可真要着风寒了。”
梁焕将他整个抱起来放在马上,看他那摇摇欲坠的模样,还是自己到前头坐着,抓着他手臂围在自己腰前,再用一只手掌按着他双手。卢隐牵上另一匹马,一同往回走去。
进了屋子,梁焕便让卢隐去烧水,自己把陈述之抱到卧室帮他换衣裳。
陈述之此时仍是木木的,只是眼角有些红。
梁焕脱下他湿漉漉的衣裳,找了块毛巾包上他,从头到尾一直别着头,生怕被他误会是借机偷看。
卢隐端进来一个浴桶,倒上水,梁焕又吩咐他:“去他家厨房看看,给他做点吃的,稀一些的那种。”
陈述之被抱到浴桶里泡着,温热传遍全身时,他渐渐反应过来,开始明白自己是在哪里,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