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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托盘往桌子上一扔,急匆匆跑到程骄面前兴师问罪:“你咬他了?!!”

程骄哭笑不得,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商别云笑得捂着肚子歪倒在床上。丛音凑近了一看程骄嘴上的伤口,又看到枕头上那一小片血渍,不知为什么,显得更生气了,拉着小脸不吭声,走到桌子边摔摔打打地摆起饭来。

商别云心里没底,也不敢笑了,陪着十万分的小心开口:“开个玩笑嘛,难不成你见我没真的被咬才生气的?”

丛音把碗重重一摔,回过身来面无表情:“爷,这人到底留不留?要是留的话,洗衣做饭这些活,咱可得好好分一分了。要不你们不知道干活儿有多辛苦,光知道糟践。”

商别云倒是没想到她气的竟是这个,一时有些失笑。但可巧,要不要留下程骄这个问题,又这样被抛了出来。商别云不知道程骄会作何反应,只是这回答,也到了非要不可的时候了。他收起了眼神中的笑意,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就要取决于他的答案是什么了。你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我呢,对吧,程骄。”

听着他的声音,程骄莫名地心中发紧。本来经过刚才那一番闹腾,他心中的情绪淡了不少,几乎要认为商别云是心软好亲近的了。可此刻听着他玩笑一般说出来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明白得很,自己只要有一个字答得不和这个男人的心意,要面临的,可能就不是被扔出府去这么简单的事了。

可那些荒唐陆离的缘由,那些日日在做的噩梦,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那是真的,连他自己都无数次怀疑过,又怎么说出口讲给别人听呢。他踌躇了半晌,最后只能说出口一句:“我没有骗您……”

他也知道这这句话听来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听起来更像是欲盖弥彰的辩解,于是只好羞愧地低下头来。

商别云嗤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你没有骗我。要是让你这么个鳞都没长全的崽子骗了,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活到龟肚子里去了。”

程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慢慢地睁大了。

商别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帕子,细细地擦着手指:“我循着血的味道在那个酒馆等了你七天,原以为是你的血,如今你洗干净了,倒发现不是。那个被我们漂了的尸体我看过了,是个普通人。所以你身上的血是谁的?又是谁告诉你下雨时去海边可以等到我的?是谁教你说那句‘我除了你,没办法去找别的人’的?是同一个人吗?这人现在在何处?死了还是活着?你与这人又有何关系?”

商别云嘴皮子极快,一连串问题问得中间气都没有喘一口,劈头盖脸直接朝程骄砸了过去。

不过是个小孩子,这些天来又身心俱疲。自己把他这么吓上一吓,他定然慌得连谎都顾不上扯。就这样把那血渍的来源问出来,还活着便想法子救一救,若是死了就祭一场。至于这小孩嘛,虽然挺可怜的,但自己这里确实容不下他,带着他去洄娘那里走一趟,然后随便找个善堂丢过去好了。商别云这么想着,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程骄。

“是我”程骄仍低着头,声音十分含糊。

“什么?”商别云有些压不住心中的不耐烦,皱着眉头把耳朵凑到程骄唇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