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法天地？”吴渊不太明白。
他只听说过道法天地。
“你当明白，巫士，原本就是模仿太古神魔修炼而逐渐完善的修炼体系。”
“而太古神魔，是茫茫开天未开辟前，一片蒙昧之初就已存在。”黑甲巨人道：“巫士终极，最终实则就是媲美太古神魔。”
“可天地，本质上，并不愿太古神魔存续！”黑甲巨人叹道
不愿？
吴渊不懂，只能记下来。
“炼体士，通常来说，论正面搏杀要胜过大部分同境炼气士的。”黑甲巨人道：“可修炼越往后，炼体士的路越难走、数量越少，乃至最终炼气士占据着绝对主流。”
听到这里。
吴渊疑惑道：“境主，这岂不是说，炼气士才是真正的大道？才能走到天地巅峰？”
“哈哈。”
黑甲巨人忽然笑道：“吴渊，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称一声巅峰强者？”
吴渊略感迟疑。
犹豫了下，吴渊才道：“紫府境？山河境？”
“不！”
“紫府境、山河境，在夏山世界能算强大存在，可夏山世界本质上只是‘青陵大界’在浩瀚宇河中衍生出的一座小世界。”黑甲巨人笑道：“类似的小世界，青陵大界有不知多少万座。”
“整个青陵大界之浩瀚，是夏山世界亿万倍不止！”
“后峰部落鼎盛强大时，其实就统领着不少类似‘夏山’的小世界。”
吴渊听得有些蒙。
他之前听对方说，虽知道青陵大界比夏山世界厉害，可没想到差距竟会大到这般地步？
中土世界，就纵横数万里，仅是夏山世界一部分。
夏山世界，就很广袤了！
至于青陵大界，更是夏山世界的亿万倍？难怪被称之为大界，这大界得多浩瀚？
生活多少生灵？
无数生灵孕育而出，自然会诞生出些不可思议的强者，这就是仙魔世界，有无穷伟力！
若能够在这样广阔的世界中去闯荡。
吴渊光想一想，就感到热血沸腾。
“是不是觉得青陵大界浩瀚广袤。”
黑甲巨人俯瞰着吴渊：“但你要明白，就算是站在青陵大界最巅峰的天巫、天仙们，也没资格谈‘大道’。”
“他们或许寿与天齐，真正得道长生，但和曾经的太古神魔相比？”
“如同蝼蚁对比巨龙！”
“界河流转，有如恒沙河般多的大界，无数世界，无数天才，又几个能走到巅峰尽头？我巫之一脉是势弱，可同样有走到最巅峰的伟大存在。”
“伱天赋是不错，可那是在夏山世界中比，放眼如恒沙般的无数世界，你就不算太耀眼。”
“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修行路尽的大道之争，别好高骛远！”
“我对你有所期待，可也只是希望你能成‘山河境’，重新在夏山世界播下巫之道统。”黑甲巨人侃侃而谈：“若你没有我帮助，没有其他传承指点，想要成紫府境，恐怕都很难。”
“将来若你成山河境，真正统领夏山世界，或许能造福整个世界生灵，再谈论未来的事不迟。”
“当然。”
“在我看来，你想超越山河境的概率，很低！很低！”
“要知道，诸多世界，都难诞生一位超越山河境的强者。”黑甲巨人说道。
吴渊听着，终于明白这浩瀚天地之广阔。
夏山世界？青陵大界？
界河中的无数世界？
“是了，是我自大了。”
“纵横有神秘黑塔的存在，纵然有前世的经验，令我迅速在中土世界站到了武道巅峰，但对于真正的仙魔来说，我的这点资本很可笑。”吴渊暗道：“必须低下头，放下骄傲。”
吴渊开始调整心态。
所谓宗师，只是局限于武者，在真正的仙魔面前，太过可笑，如同婴孩。
不！
婴孩都不如！
“中土世界，其他的炼气士，都只是独自摸索，或是发掘出一些仙家遗迹。”吴渊暗道：“可那些遗迹，恐怕最多也就是金丹上人、紫府真人留下的。”
很简单。
整个夏山世界，巅峰时也就诞生过紫府真人，受到那一场大战波及，废墟中的遗迹能有多强？
而眼前的‘境主’，乃至整个丁巫境。
毫无疑问。
是超越山河境的强大巫修创造的。
这里的传承，或许不如青陵大界中的顶尖大派！
“但绝对是我眼下能接触到的，最强传承。”吴渊暗道：“远胜其他遗迹。”
如果没有丁巫境，没有巫修传承。
吴渊能修炼什么？只能修炼《五行周天》，都没别的选择。
将来？
“一个乞丐，却思考做那种生意才能成为天下首富，太过可笑！”吴渊摇头，压下诸多想法。
单从概率推论，吴渊就明白。
自己最终能站在夏山世界巅峰，就很不错了。
“万事开头难。”
“一步步来！”
“更何况，即使巫之一脉越往后修炼越难，可这条路终究不是绝路，一样有最巅峰强者。”吴渊看的很开。
说将来太远。
眼下，一旦自己得到传承，恐怕很快就能拥有强大实力，去对抗大晋帝国。
“吴渊。”
“我知你的担心。”黑甲巨人笑道：“实际上，漫长岁月中，不止是你，巫之一脉中一代代先辈同样察觉到巫士这条路的缺陷，所以，才会诞生巫师这一派别。”
“巫师，偏属炼气。”
“同时，一代代传承，巫之一脉中也涌现众多惊才艳艳之辈，最终有了‘巫法天地’。”
“巫法天地，本质来讲，就是兼修两脉！”
“巫士、巫师，同修！”黑甲巨人道。
“同修？”吴渊错愕。
有这样的好事？
“别觉得一定是好事。”
黑甲巨人摇头道：“每个人的精力有限，两条路一起走，听起来不错，可越往后精力越不够用。”
“最终，绝大部分巫，都会放弃一条路而专修一条路。”
“而且，一旦放弃一条路，缺失的东西，未必能弥补回！”黑甲巨人道。
“缺失？”吴渊疑惑：“不能互相弥补吗？”
“最简单的一点，神魄！”
“炼气士，舍弃肉身，神与气合。”黑甲巨人轻声道：“而炼体士，乃是神与肉合。”
“寻常武者，神魄都不算强，想要走一条路都非常，想同样走两条路？单单神魄就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只会造成任何一条路都因神不够强而走的艰难！”
“而中途一旦放弃。”
“放弃的路，所付出的一切，都将是一场空。”黑甲巨人道：“况且，这只是第一道关卡，还有诸如巫术、巫法、巫宝等诸多方面，都是要耗费时间修炼的。”
“寿元有限。”
“两条路，有那么多时间同时兼修两脉？”
“吴渊你的神魄不错，短时间内，或许能支撑你同样走两条路，可同样会造成阻碍。”
“仅神魄分融，就会很痛苦，会是一种折磨。”
“可以说，若你专心走‘巫士’的路，我有把握你五百年内达到‘山河境’，可你若两脉兼修，千年都未必能达到山河境。”
“况且。”
“这都还只是前期的困难，越往后走，困难会越多，两脉兼修有着本质冲突，是关乎大道理解的冲突。”黑甲巨人摇头道：“除非有天大机缘，否则，不可能同时走到巅峰。”
吴渊若有所思。
就像习文、习武。
真正的武者，是全身心投入武道中，方能有大成就，分散精力？若只是放松娱乐就罢了。
若再专心另一项事业？
想同时站到最巅峰？自然会难上十倍！
“你要想清楚。”黑甲巨人俯瞰着吴渊，他还是希望吴渊能专心走‘巫士’。
这是一条坦途。
只是，作为‘灵’，他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从头到尾就没欺骗吴渊的打算。
时间流逝。
半响。
“境主，我想清楚了。”
吴渊缓缓开口：“我现在距人体极限都还有一段时间，还能慢慢考虑，我会先按‘巫士’的路去修炼，等真正成为巫士，再去想是否要两脉兼修。”
还有时间去决定。
况且，吴渊尚未接触了巫的修行。
没有调查，就没发言权。
按吴渊的想法，自己第一选择是‘巫士’，若到时还有余力，便同时修炼巫师。
多上一条退路。
未来，说不定就能多一种选择。
“行！你的想法不算有错。”
黑甲巨人俯瞰着吴渊，感慨道道：“我刚刚也想过，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会将诸多法门、宝物、修炼心得尽皆给你。”
“可未来你的修炼要靠你自己，能走到哪一步，我也没法帮你。”
“将来，你想要怎么选，都随你。”
“毕竟，我只是一道灵！”
“随我来。”
说着。
黑甲巨人坐下的光影王座消散，他那略显虚幻的身形落在了金属地面上。
吴渊站在他旁边，就仿佛一个小矮人。
“境主，巫不是人类吗？”
吴渊指着周围的一尊尊超大型玉台，忍不住道：“为何这里的座椅都这么大？”
“呵呵，等你将来成为强大的‘巫’，形成真正的‘巫体’，你的身躯也会变得格外庞大。”黑甲巨人笑道：“实际上，无论是哪一种修行者，一旦强大，身躯都会变得格外庞大。”
“庞大，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力量。”
“像炼气士们一旦超越紫府境，羽化炼虚，他们的神虚有多大，他们的‘仙体’就有多大，有些伟大存在的仙体，覆盖整个夏山世界都不难。”
“而像炼体士。”
“不说传说中的天巫，只是巫‘后峰’，他一旦施展法相，恐怕躺下，就能将整个中土世界压过。”
“还有血魔体的修行者，体型更是大的恐怖。”
“传说中，还有一些特殊的修行体系，如我所知资料中记载的一种可怕生命‘世界环虫’，是能吞噬一座座世界的。”
“所以，别在意。”
“别觉得这座神殿很大，对超凡的修行者而言，其实已经很小，坐在这里，都是非常拘束的。”黑甲巨人笑道：“当然，在这里的巫，大多也只是入门不久的巫。”
吴渊眨着眼睛。
和黑甲巨人交流，他只觉自己的眼界见识太低，而修行者的世界又太过浩瀚玄奇，远超乎想象。
吴渊心中，充满好奇和渴望。
“来吧。”黑甲巨人领着吴渊，一步步走到了大殿尽头。
大殿尽头，巍峨无尽。
站在下面。
吴渊只觉得自己像个蚂蚁一般，而墙壁非常巨大，上面却没有任何浮雕或装饰。
只有最下方，摆放着一巨大无比的玉台。
“这个玉台似乎是最大的。”
吴渊暗道：“整个大殿，就仿佛是有大量的巫，听着这个大玉台上的生灵讲道。”
从布置格局，很容易推算出这些。
只见黑甲巨人停下脚步，恭敬向着玉台行礼，紧接着他一挥手。
呼！玉台背后的巨大墙壁上，缓缓浮现了一幅画卷。
画卷上，是一名人首蛇身的美丽女子。
她，穿着土黄色的衣袍，背生七手，各有姿态，胸前双手各自握着一条温顺的大蛇。
虽是画卷，可她整个人依旧散发着圣洁光辉，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威能。
“这？”吴渊屏息。
他的余光仅瞥了眼前画卷女子的眼神，就觉一股浩瀚恐怖的威压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