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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羡词自顾道,“我自幼没怎么见过父亲。没有父亲坐镇,家中日子一日比一日艰难。我无数次想过,倘若父亲安在,或许我家会过得好些,可惜没有如果。”

她渐渐红了眼眶,“后来得知父亲死的蹊跷,这便成了我的心结。纵然你们没人愿意帮我,这事,我也一定会查下去,查个清楚明白。”

说罢,她起身拱手告辞。

“贤侄!”杜三酉叫住她,满心愧疚道,“伯伯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老一辈的事已经埋进土里,若是这些旧账翻出来都带着血,”顿了顿,他说,“或者说,翻出来会让更多人丧命,你也执意要查吗?”

赵羡词原本对父亲的往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会儿听见杜三酉这么说,还是心中直打鼓。迎上杜三酉复杂的眼神,赵羡词迟疑道,“我可以不查,但我要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杜伯伯,”她深呼吸一口气,“瞒是瞒不过去的。”

杜三酉苦笑,“那要看怎么隐瞒。”

比如赵家母子。杜三酉相信,赵麒年对他父亲的过往一定是一无所知也没有半点兴趣的,但季馥兰此人,虽然沉默寡言,但眼光极高,为人苛刻,又是赵自省枕边人,知道多少都未可知。

“赵家没有其他孩子了,我不愿意被埋在鼓里稀里糊涂靠父亲庇佑过活,”赵羡词道,“至少,我要知道,这份庇护下到底有多大的风险。我可以保证,父亲的秘密,到我这里就是终结。”

杜三酉沉吟片刻,“容我考虑一下。”

“随时洗耳恭听。”

赵羡词离开后,杜三酉独坐片刻,几乎没什么耽搁,立刻就找人通知福隆楼的何福,要晚上小聚一番。

赵羡词心里有些沉重,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赵老板满心都是杜三酉那番话。

果然父亲当年有不轨之心吗?

想想都令人头大。

秦牧云接了她回房,安抚道,“你也不要自己瞎猜,杜伯伯的意思,到底有点松口,到时候是非曲直自会知晓。”

赵羡词叹道,“话虽如此,我却难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