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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自到大厅前去迎,礼数周全,“听说姨娘来了,我还以为是下人胡说,竟是真的!”

季馥兰此刻瞧见她,才真真信了御史小姐嫁给赵康的事。不然,没亲眼见着,总觉得此事过于荒谬——都说御史大人夫妇最是疼爱这个女儿,怎会如此轻易嫁娶呢?

“我听人说,你嫁到这家时,心里真是一万个不信,”赵夫人上前握住秦牧云的手,“好孩子,你的命怎么这样苦!”

说着就落下泪来。

秦牧云一时还有点懵,不知道自己命苦在哪里?病治好了,还习了武,再也不用一步三喘足不出户了;又和心上人结了姻缘,赵羡词也不拘束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在周府时自在快乐多了!甚至比在秦家都自如,哪里命苦了?

但看赵夫人苦的这样情真意切,秦牧云无奈地安慰道,“姨娘多虑了,我与夫君情投意合,日子还算顺遂。”

季馥兰擦掉眼泪,叹道,“你也不用瞒我,你这样出身尊贵的人家,嫁给一个低贱的商人,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了。好孩子,你既然嫁在这里,也该常去姨娘家走动走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都可以跟姨娘说。早些在京中时,羡词就很喜欢你,如今她虽然入了宫,但心意仍在,你若不嫌弃,我也拿你当女儿一样的疼。”

听赵夫人提起赵羡词,秦牧云眸光闪动,心里有些好笑。

还没等她回话,季馥兰又道,“我真是糊涂了,你如今既然嫁给了赵康,又听说,那赵康是先夫的庶子?可怜他母亲没有个名分,虽然他这个庶子身份也不明不白,但既是赵家人,也还是要认祖归宗的。”

赵夫人说着话,打量着秦牧云的神情,“他若是赵家流落在外的庶子,那你便该称我一声婆婆了!”

赵康是男子,哪怕是私生子,哪怕没有名分,只要一旦证实他的身份,想要认祖归宗并不难。季馥兰知道,每家每户的儿子都是宝,既然是个宝,就没有哪家不珍惜。但好在,赵康无论怎么说都只是赵家庶子,比不上她儿子赵麒年,是赵自省的嫡子,赵家的产业还是要归赵麒年的。

秦牧云听她说完,低眉一笑,“姨娘说的哪里话,坊间传言怎能当真!我夫君不过是和令郎做过生意,又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冒昧喊了令郎一声大哥,便叫人传岔了。”

“竟是这么回事!”季馥兰慈爱地笑了下,“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那些,听外面传得风言风语,就想着为先夫找回庶子,谁料是个误会!”

听她一口一个庶子,秦牧云心里很是膈应,笑道,“姨娘倒不用急,我夫君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说不定哪天查出来,我还真要叫您一声婆婆呢。”

季馥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心里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