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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她不是男子,就算她是, 难道就能配得上秦牧云了?赵羡词苦笑一下,不知道自己何时竟有这样古怪的想法。

毕竟以秦牧云的家世背景,别说现在一无所有的赵康身份了,就是赵家长子赵麒年,四品官员之子,祖父还曾是太子师也就是如今的帝王之师,又和当朝红人周侍郎沾亲带故,如此身份在南省也算响当当的人物了,可要和秦牧云一比,只怕连秦牧云的衣角都够不着。

毕竟秦家曾官至宰相,秦牧云的父亲秦知寒如今虽然不过是个监察御史,八品官,但官小权大,监察整个江南的官员任免。而且监察御史这个职位,通常都是接任宰相的首选,以后前途不可限量。秦家又是书香世家,比周家还要尊贵几分,不然周家也不会将最受宠的幼女嫁给一个八品官员!虽然当时秦知寒尚是四品御史,专职治书,后官职调动定居扬城,带领编纂了扬城方志立下传世之功,这才改任江南监察御史,明贬实升。

此刻赵羡词又觉得,也许是自己杞人忧天了,既然秦牧云不在乎,以她的身家背景,处理一下这些流言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自己倒自作多情的去高攀人家,别说她赵羡词是个假凤虚凰,一个身不由己的姑娘家,就算她是男子,也是远远碰不到秦牧云的。

别的都好说,家世差的太远,不可高攀。她父亲如果还在世,或许秦家看能看得上赵家,可现在,孤儿寡母的,赵家连在南省的声望都每况愈下,又岂可与家底深厚如日中天的秦家相提并论!

那是万万比不上的。

一时觉得好没意思,何苦为了这些事费心神,惹得秦牧云不喜!如今自讨没趣触了霉头,倒显得自己有意巴结秦家一样。

赵羡词心里很不是滋味,好生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按说自己也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怎么偏偏这件事上没了分寸!

倒像是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念头似的。

赵羡词不由咬唇,惴惴不安地想,怎么好像自己男装穿久了,竟然真有几分想娶秦牧云的意思,岂不荒唐?秦牧云说得对,她真真的是糊涂了!

又想,大概这些民间流言,对秦家那样的人家没什么大影响,毕竟但凡富贵人家,总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赵家不也是一堆风流韵事?关于她兄长赵麒年的,她父亲赵自省的,甚至关于她自己的。

这些流言,只在民间流传,传不到贵族里去,人家才不听这些粗鄙之语呢。

赵羡词自己生了好一会闷气,觉得自己特别没意思,不该有那样大胆的念头。她与秦牧云亲厚时,倒没在意过秦牧云的家世,只是念着上辈子的情意,这辈子才掏心掏肺想对她好。如今心里起了疙瘩,胡思乱想才把秦牧云的家世背景抬出来。

不抬还好,一抬出来更觉得自讨没趣。

索性也不去想了,回了书房自去整理资料。

可怎么也看不下去,心烦意乱的,赵羡词连连长舒了好几口气,才扔下案卷,索性上床发呆去了。谁知躺着也睡不着,余光瞥见秦牧云给她的书,左右也无事,就拿来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