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旁人不说,便没事了吗?”秦牧云眼眶通红,“你自问问,你府上人拿我当什么?我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不至于如此受人折辱。”

赵羡词见此情状,忙安抚秦牧云。又对周雪津说,“雪津公子,《礼记》说男女大防,七岁不同席,如今你们年纪都大了,合该避讳些。你若真心爱重,自当多为牧云考虑。”

“什么礼记不礼记,不过是糊弄人的东西!”周雪津嫌恶地说,“姐姐长得漂亮,心里却如此浊臭,我与牧云自幼相好,偏被你们这些人想脏了。”

他话说的难听,赵羡词也冷了脸,厉声道,“你若当真如此不在乎礼法,合该把火撒到你父亲母亲身上去,见了长辈畏惧如鼠,对着我等就神气活现,要是没有这些你瞧不上的礼法,你当自己是个什么稀罕人!”

说罢,拉着秦牧云往屋里去,刚进去就直接把门关上,将周雪津挡在外面。

周雪津这人生性也颇有几分软弱,看她们二人生气,心里又有点后悔,只是仍不忿这些世俗礼教,让他和秦牧云分开。他自幼受宠,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偏偏现在想和秦牧云日日相处,却处处受阻,连老太太都不帮着他。

涧夏在外面听得里面拌嘴,慌忙赶过来,就看见周雪津脸色通红,在原地握紧拳头,像是随时冲进去似的。涧夏吓了一跳,“公子,这是怎么了?”

周雪津扭头就骂,“关你什么事,你也想管着我?”

涧夏作为他贴身丫头,平日里身份也是有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责骂,当即红了眼睛,带着哭腔说,“爷您受了委屈,骂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应当的。涧夏不过是个奴才,哪里就敢管着谁了?是涧夏多嘴。”

她说着就要掌嘴,周雪津连忙抓住她手腕,急道,“你既知道我不是真心骂你,又何苦和我怄气?”他叹了口气,“罢了,我们回去吧。”

走了两步,又问,“涧夏,你说,我真做错了吗?”

涧夏抿着嘴,故意说气话,“公子哪有错的,要错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错,没照顾好公子。”

“你还气我!”周雪津道,“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

“奴婢可受不起。”话是这样说,到底心里顺气了。涧夏就道,“赵小姐远来是客,您平日对小姐们最是爱惜,哪怕咱们院里的丫头您都护着,怎的偏今日着魔似的,对赵小姐说那样的话?况且赵小姐的话本就没错,老太太让您和秦小姐分房,就是为了避嫌。我们昨日拦下你,今早硬是没拦住,可也不应该不通报直接闯进去,秦小姐不生气才怪呢。”

“虽是这个理,但她们也该好好说。”周雪津不满道,“显得我多没趣。”

涧夏就笑出声,“您光知道自己没趣,赵小姐好心劝你,却无端被骂,人家一个姑娘家,心里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