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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麒年受惊不已,却也反应及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女子!见就要入京选秀的妹妹就这么被一圈男人围在中间,赵麒年慌不迭地跑过去,呵退众人,“滚滚滚!”

他竭尽全力要将赵羡词挡在背后,面色铁青,压低声音从牙缝里蹦出话来,怒道,“你在做什么!”

赵羡词不以为意,上前扶起那个唱曲的姑娘,把人交给雷翠儿,“这有些银子,你快快带着她和你哥哥离开这里吧。”

雷翠儿惊疑不定,看向赵羡词时却又不由自惭形秽,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哥儿,心地还好。说话时目光不小心触到赵羡词的眼神,雷翠儿竟不由得脸上一红,“多……多谢。”待要扶着唱曲女子和哥哥一起离开时,雷翠儿又忍不住顿住问她,“公子,你呢?”

她语气里充满担忧。

真是个好姑娘啊!赵羡词笑笑,“放心。”

话音未落,那些打手见赵羡词要放人走,连忙就要动手。赵麒年怒目圆瞪,一脚踹在那人膝盖,“我看你们谁敢!”

杨士显见状眉头拧成一团,“赵兄,你这是做什么?这位公子与你相识?”他不是个怕事的,在南省纵然他爹有几个政见不合的对头,可想搞他杨士显,还是要掂掂自己的斤两。他与赵麒年做酒肉朋友,一是赵家专司采买,在众多官宦之家中算是明面上的富庶,二则赵家也不是没根基的人,现今赵家主母、赵麒年的母亲季馥兰乃是京中季青林的小女儿,这季青林曾任正三品光禄大夫,即便家门子嗣单薄,还是有个长女嫁给了现今周侍郎的公子,在京中颇有些渊源。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赵麒年对妹妹赵羡词向来也是恪守礼仪,如同任何官宦之家女眷一般。他和杨士显一样,不管在外面如何鬼混,在正经门户跟前也是翩翩君子模样。只是眼前赵羡词的做派,显然让赵麒年有苦说不出,他只得不作解释,拱手道,“杨兄,今日之事烦请多担待,赵某确实有不能说的苦衷。”

“哦?”杨士显对男装打扮的赵羡词更感兴趣了,目光变得探究起来。

赵羡词扯动嘴角,满不在乎道,“哥哥这有什么为难的,我虽然只是个私生子,尚未认祖归宗,但早晚也要见人的,何必藏着掖着!”

“你——”赵麒年听她胡言乱语,气的眼冒金星,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疯了!”

然而他气急败坏之下,竟未对此有丝毫辩解,一时让杨士显认定了赵羡词的身份。

官家人私下有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赵家倒是藏得好。只不过……这少年一个私生子而已,何以如此猖狂?竟让堂堂正正的赵家嫡子赵麒年如此忍耐!

杨士显一时掂量不住赵羡词这个“私生子”的斤两,也不敢贸然行事,只好拱手道,“原来是自家兄弟,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赵羡词随便拱拱手,“不才赵贤,无名小辈而已,不敢和杨公子称兄道弟。只是途径此地,朗朗乾坤之下竟见人欺辱良家,实在看不下去,多管闲事而已。”

她话不好听,却说的不软不硬。赵麒年几度想拦住她,但兄妹二人自持惯了,从七岁起就谨守礼仪,几乎再无肢体触碰,这是家教。如今赵羡词年方十三,已是参加选秀的人,更不能怠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