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儿待了一个时辰,将其中一些重要的信件藏了起来,又一把火烧了那间屋子。”

顾惜朝嘴角微勾,“我不是不知政事的那些人,当日杀手不止一个,或者说不止一拨,一拨声东击西,一拨击杀蔡相,一拨以防万一……细细想来,手笔这么大的也就只有朝堂的那些相公们……”

“一年前,半个朝堂的文官联名弹劾蔡进极其与他交好之人,说他们谋朝篡位,可是最后却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蔡进在朝堂之上仍旧留有余党……”

饶是楚留香这种对朝堂并不十分关心的人也知道这件事。

“但是半个月后,蔡进的党羽被官家以收敛民财、倒官卖官等十余项罪名凌迟处死。”

顾惜朝接道,神情依旧淡淡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他没有明说,但是任谁都知道,此事一定与他有关。

楚留香定定的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的认识到——眼前之人与其说是狐狸还不如说是一条毒蛇,沉着冷静、坚定果决,同时心狠手辣。

“不过我今天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你可知道我那日出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尸山,血海。”

顾惜朝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喝了口茶。

“他站在正中,脚边至少放了十几具尸体,均是身首分离,身上的衣服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水。到那时我才真相信了他的话,真是有人——天生就喜欢杀人的。”

顾惜朝突然放轻的声音,循循善诱道:“天生嗜杀的人——应当是个魔头才对,惜朝听闻香帅从不杀人,那么面对一个如此残忍的人,香帅你又当如何呢?”

楚留香走了。

闷闷不乐一脸挣扎,仿佛世界观遭到了什么重大冲击。

顾惜朝喝完了最后一口茶。

转身进了虞泽的房间。

高高瘦瘦一个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呼吸棉长平稳,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