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起死回生

聂然喊了声:“师父”,问:“要不把花狸收进封妖窟石化,再想办法?”

杨雪岭摇头,眼泪一串接一串地往下掉,话都说不出来。

花狸的伤势太重,将她封印起来,毒愫仍会侵蚀她的身体,撑不了两日,这会让她死得更加痛苦。

花狸的舌头渐渐麻痹,连话都说不了,舌头也开始渗出黑血。

聂然忽然觉察到爷爷给的教主令有异,好像在示警,她心说:“又怎么啦?”正为花狸重伤的事难受呢,又出事了,不由得一阵烦躁。她取出教主令牌便见里面有一缕血丝在游动示警,那缕血丝正是花狸入教时滴进去的。那时候她还只是一只爷爷刚从山里捡到找不到母猫的小猫崽子。

爷爷看她小小的一团才巴掌大点,叫起来奶声奶气的,饿得走路直摇晃,远处还有野兽张望,很可能一转身它就得喂了野兽,于是把她带走扔给狗哥养,后来看一猫一狗玩得挺好的,花狸总去抱狗哥的腿,把它当妈妈,索性把这小猫崽子收进教中。

小花狸的血滴进教主令牌中,血气转化,就此变成了猫妖,虽然只有一条尾巴,那时候道行还低。当时爷爷还说了句,这个将来能救你一命。

聂然赶紧喊:“师父,手机,我给爷爷打电话,说不定花狸有救。”

杨雪岭连眼泪都来不及擦,便把手机给了聂然。

聂然对花狸感,“你挺住啊。”

花狸真挺不住了。

杨雪岭让聂然将丹田里的真气缓缓注入花狸的体内维持生机。

聂然“哦”了声,照做。她把丹田中的真气一点点地灌进去,便感觉那真气渗进花狸的身体里便散开了,连经脉都找不到了,并且感觉内脏都融化了。

她拨出电话,很快,电话里传来爷爷的声音,“喂。”

聂然说:“爷爷,是我。”她迅速把花狸的情况告诉翼蛇,问:“有什么办法救她?”

翼蛇说:“命是保不住了,但是魂可以。你用通令教主令把它收了,里面有一缕它的血,召魂术,把魂收进去,以通令教主令再给她造一个身体。”

聂然“啊?”了声,问:“还能造一个身体的吗?”她瞥见花狸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头都垂下去了,急声说:“你等会儿啊。不要挂电话。”取出教主令牌额在花狸的额头上,催动里面的那丝血,把花狸的魂魄收了进去。

花狸的身体化成脓血沾在杨雪岭的衣服上,腐蚀出洞。

杨雪岭腰带上挂的麒麟护身符散发出来的光芒贴在杨雪岭的皮肤上,抵挡那黑色毒血。

杨雪岭刚才的心思全在花狸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直到身上的符护身法宝都发烫,而花狸的尸身已经凹陷下去往下淌黑血,赶紧把它放下,取出符,颤抖着双手引燃符,焚烧了花狸的尸身,又把自己身上沾到的毒血焚烧干净。

符火瞬间席卷了花狸的尸身,烧得冒出阵阵难闻的黑烟,那火烧得极快,持续不到一分钟便灭了,地上剩下些烧过的骨灰渣。骨灰的形状布满腐蚀过的痕迹,已经朽坏不堪,再经腐火一烧,宛若农村土灶里被烧过的玉米杆灰渍。

聂然心说:“这可真是剧毒,连骨头都能腐蚀成渣。”她看到杨雪岭沾到黑血的地方都烫红了,心说:“师父,你不疼吗?”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师父都哭鼻子了了。

她冲电放里喊道:“爷爷,我把花狸的魂魄收进令牌了,然后呢?”

电话里传出一长段叽哩瓦啦调子特别奇怪,听都听不懂的歌。

聂然懵了,问:“爷爷,你干嘛呢?讲的哪国语言,我怎么听不懂?”

电话里冒出翼蛇气愤的声音,“你个瓜娃子,你小时候老子教过你的,搞个铲铲,你又给老子搞忘了?”

聂然也用方言回道:“你都讲了是小时候的事情嘛,哪个记得那么清楚嘛。”

翼蛇说:“你跟到我念,三天之内必须学会,超过三天就救不回来了。”

聂然问:“尸体都烧了,还可以复活啊?”

翼蛇心累,又不好细细解释,说:“你管那么多,跟到学,要不然你自己钻到令牌里去学。你学点儿东西,恼火得很。”

聂然说:“那怎么学嘛,你教嘛。我师父都哭了,伤伤心心的,鼻子都哭红了,鼻涕都快哭出来了。”

杨雪岭:“……”

洞天观的弟子满脸惊悚地看着聂然蹲在旁边的大树下一个人说着话,突然手里多了个手机,还是他们小师叔的,跟着就看到花狸变成一只死猫在地上,又被符火烧没了,然后又是聂然在讲电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暗中有点猜测,但不好多言。从聂然的话里,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一群人分散开,不动声色地把聂然护在中间。

他们护的不是聂然,而是可能用法阵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杨雪岭。

同时打电话回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观主。

翼蛇教一句,聂然跟着唱一句。她五音不全,唱歌跑调。

聂然隐约有种熟悉感,但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学过了。

翼蛇连教三遍,聂然还是不会唱。他心累,说:“你自己进令牌学。劳子挂了,再教你,我要气死。”说完,挂了电话。

聂然跟杨雪岭商量,“师父,我……我们回去再学行吗?”

杨雪岭听着聂然唱的调子猜测聂然要用的应该是某种古老的召灵术,甚至有可能是黑巫术之类的把死灵从另一个世界强行带回到阳间世界。

她不确定聂然这么做会有什么副作用,且这里也不是做这些的合适场合,点点头,从挎包里取出块黄布将地上烧剩下的骨灰渣收进去,又再翻过栏杆去到堤坝下面,将剩下的那点骨灰渣散在河里,让它顺流而下。

聂然站在堤坝上看看,感觉师父好像挺伤心的,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能救花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