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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纵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得萧行心神摇曳,语气更添宠溺:“我的小侯爷,你再这样看我,便是抗旨我也要留你在这了。”

“不如就……抗旨吧?”

“好呀。”萧行凑近她:“左右我不是国之基石的凛春侯,不用肩扛重任,不用传承百年荣耀,你若放得下,我陪陪你又能如何?你想吃哪种口味的点心,说予我听,保管教你百吃不厌,怎样?”

她满目柔情,妩媚倾城,可淮纵看得出来,萧行在委婉地劝她离开。

试问谁能在深夜势必要叩开凛春侯的寝门,除了皇室,除了圣旨,谁敢在此时横生搅扰?

大太监眷生捧着圣旨等在正堂,阿薛守在门外心急如焚,淮纵叹了口气:“好吧。”

她不情不愿地穿好锦袍,萧行躺在锦被里温温柔柔地注视着她:“真好看,去吧。今夜还能回来吗?”

“我尽量回来。”淮纵攥紧掌心:“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门开了又合。萧行存在眼底的笑一点点退去,她怔然地望着纱帐,想着方才的一幕幕,也觉得扫兴。

身旁没了淮纵,大床便显得空荡,真真是彻夜难眠。

她一直等着,等到天明,淮纵也没回来。

奇怪的是,一夜未睡,萧行到这会也没多少困意,天光乍亮,宫里传出消息,朝臣奏请凛春侯率兵赶赴边关夺回失守的居游关,侯爷不应。

萧行的心一下子成了无根的浮萍,国之凛春,将门荣耀,她没想到,昨夜她半真半假说出的那些话,淮纵竟真给了她一个像样的回答。

沙场刀剑无眼,淮纵想多陪陪她,一口拒了率兵出征的折子。

萧行笑了笑,仿佛看到那人一身风流地冲她扬眉:“我是凛春侯又如何?在做天下人保家卫国的凛春侯前,我要先做阿行的至亲挚爱!”

半个时辰后,宫里再次传来消息,侯爷三拒众臣,御书房当着皇帝的面摔了奏折!

所有人都在担心凛春侯成为众矢之的时,唯独萧行释怀地笑了。

气氛僵持的御书房,君臣探讨了一夜的国事,探讨的结果便是请淮家最后的血脉领兵出征重振国威,然而淮纵拒了。

奏折被摔在地上,君臣面上都不好看。淮纵深呼一口气:“蒙国三万大军也值得本侯亲自出手?御敌之策千千万,纵不上战场,也有法子运筹千里,打得蒙国乖乖交出居游关!”

“凛春侯好大的口气!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你是贪生怕死之辈?!”

淮纵气极:“我淮家乃将门之首,白骨成堆,何时怕过死了?本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们一个个有儿有女,就不管旁人死活了吗?阿行十八嫁我,成亲时短尚无子嗣,总要我淮家后继有人,即便我战死沙场,她也总算有依靠。

我有御敌之策,你们既然称我为凛春侯,就该知道,战场上的事,我比尔等懂得多!纵虽年少,但鸾国只有一位凛春侯,淮家也只剩下我一人顶立门户!

我不愿上战场,是不到挂帅出征之时,蒙国随随便便三万大军扔在边境,本侯就要不远千里决一死战,他们也配!”

“你!”年迈的大臣气得翻了白眼,淮纵不再理他,躬身行礼:“陛下,此情此景,远不至微臣领兵之时。陛下信臣,臣便坐守鸾城,决胜千里,也好敲山震虎教六国看看,何为凛春!”

争执不休的御书房至此时才算安静下来,萧帝揉了揉眉心:“战场上的事朕不懂,就按凛春侯说的办。”

“陛下!淮纵分明贪生怕死不愿听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