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差

人生如戏, 夜雨听音 2530 字 2022-10-23

“你不知道?果然是个好男人。瞒着你,他来替你担忧吧?”林千娇又开始灌酒。阿京的心迅速地沉下 去:“你是说,我掉下去的那个洞里,有辐射?”

难怪她会头晕。难怪路安说幸福要知争朝夕。安子,你不该瞒我。

林千娇不答她的话,自顾自地笑:“我早知道你们是仇人,我何必动这些脑子?我造孽多了吧?竟罚到 我儿子身上?我算计什么了?一个白痴儿子,我生了个白痴儿子。哈哈。”她继续喝,又开始哭:“我给他 生了个白痴儿子。他更不会在乎我了。我费尽了心机,生了个白痴。”

林千娇忽然转了头看着阿京,眼神恶狠狠地:“你开心了?我也遭报应了!我生了个一天到晚只会流口 水的废物。你也该满意了?”

阿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骇然看着她。这还是那个妖娆美丽,风情万种的林千娇?

林千娇呵呵地冷笑:“你当然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扮着弱者的角色,两个男人都恋着你,都护着你。 你现在得意得很。哈哈。今天,两个男人,为了你开战,你就是女神啊。哈哈。”她拿起瓶子,摇晃着,凑 不到碗边,一大半倒在桌子上:“我是什么?最清楚又最不相干的贱人。”她把酒举在阿京的面前,泼洒了 许多,和眼泪一起冰凉地滴在阿京的手上:“我认输。我喜欢他。我活该。爱一个人就是注定要受罪。我自 找的。可是我都愿意给他生孩子了,他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她把酒仰了脖子喝干,杯子从手里掉下来 ,伴着林千娇泣不成声地笑声砸碎在地上,“生了个傻瓜啊。哈哈。一个傻瓜啊。”

阿京瞪着她。她说的话里,有一句让她胆颤心惊,汗毛直竖。她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林千娇的手:“ 你说什么?他们,在哪里开战?”

林千娇睁圆了眼睛看她:“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她摇摇晃晃站起来:“索马里海盗知道吧?劫 了一批货,要倒手,杨本虎就接了。单行道受了货主的托付,要收回这批货。你没想到吧?”林千娇望着阿 京冷笑:“杨本虎指名道姓,点了你的新郎倌去应战。”

阿京激灵灵站起来。一阵眩晕,扶了桌子站了一会,才恢复清明,林千娇站起来,一身衣服污脏不堪, 包也不拿,摇晃着要走。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佣人,看到林千娇,又惊又喜:“少奶奶,你又跑出来。你怎 么又来喝酒?”

阿京上前一把拉住她,声音发颤:“他们在哪里?带我去。”

林千娇一把推开来扶她的佣人,转了身来看着阿京,满脸的讽刺:“你要去欣赏一下吗?去看看两个男 人因为你而战斗?”

阿京咬着头,脑海里闪过躺在血泊中的父亲,她的心突突地狂跳。紧紧抓住了林千娇:“带我去。我要 我的安子平平安安。带我去!”

林千娇愣愣地看她,然后冷笑:“好。带你去,看看你关心谁,也让他死了这条心。”

抢过佣人手上的车钥匙,林千娇摇摆着走到车边。阿京抢先一步,伸了手:“钥匙给我!”

林千娇将钥匙丢给她。阿京捏一把汗在手里,一个是醉酒驾车,一个是无证驾车。被交警抓到都是个死 ,但她的无证驾车好歹安全系数还高一点!

车在林千娇半醉半醒的指点下,离开市区,开过城郊,来到一处偏僻的废弃厂房。林千娇下了车,四处 望了一望,带了阿京从一个侧门进去。厂区中到处丢了发霉的烂木头破桌椅,荒芜了很久的样子。只是厂区 中间的路上留下的车轮印,说明这里并不安静。

林千娇带了她绕了两绕,来到后面两排密封的仓库。房子建得如碉堡一般,连个窗都没有。左侧有一个 螺旋状的锈迹斑斑的铁楼梯。林千娇带她顺了铁楼梯上去。直接进了一间小门,门口静悄悄地,刚走进去, 忽然探出两管黑洞洞的枪口。林千娇手拨拉开,两个持枪的大汉现身,对林千娇弯弯腰,警惕地盯了阿京一 眼。让开了路。

进去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没有亮光,隔不远便有一盏昏黄的灯照着。到得前方出口处,站了两个岗哨。 见有人来,抬起了抢,看清楚是林千娇,又放了下来。

林千娇在入口处站了不动。阿京往下看去,原来是站在了仓库的顶棚上,又高又宽敞的仓库中,尽是钢 架横梁的顶上,高高地亮了数盏灯。却仍不能把黑暗的仓库照亮。

仓库正中,有两排长桌,分别坐了数十个人。面朝着一边的,阿京看得清楚,中间坐的,正是杨本虎。 背朝了这一边的长桌,中间一人,穿了天蓝色的风衣,正是路安。

仓库如一个闷罐,下面人便是咳一声,上面也嗡嗡听得清楚。

杨本虎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恨意:“你没有动过手脚?”

路安的声音于磁性中透着冷凝:“多行不义必自毙。杨本虎,你太小瞧我了。再痛恨,我也不至伤害一 个无辜的孩子。”

林千娇在旁边听着,忽然白了脸,神色大变,满目哀伤。阿京立刻明白过来。杨本虎在问那个孩子。他 若果然无心,何苦摆了这个龙门阵来查问?林千娇倒是来对了,让她来看看,杨本虎对自己的骨肉,又如何 会不在意?

“杨本虎,我原本是要算这笔账,现在看来,真是不必了。自作孽,何需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