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好快。”阿京笑着。把单行道和路子善的奇怪言行略略说了一说。
“师父?练功?”阿锦失声,小小地叫出来。差点把手边的小甜饼碟打翻。转而上上下下审视阿锦,扑 哧笑起来:“恐怕你真是古今天下第一奇佳筋骨。我们凡夫俗子看不出来。终于来了伯乐,如今识了千里马 。不过每天四点起来,眼着墙上的线。这练的什么功?该不会是……”她看了周围一眼,声音更小了些:“ 变相的邪功吧?”
阿京把手一摊,翻着白眼:“我怎么知道。说不定练到走火入魔,心脉大乱时我还以为是大功告成,登 峰造极了。”
阿锦大笑,捂着胸口直乐:“你放心,我会时时打电话来,盯着路安,他们一家子若让你有半点儿闪失 ,我提着大斧子去砍碎他那什么双向道还是斑马线的大门!”
两人都笑起来,阿锦唤了人来结账,指指窗外:“街对面新开了一家小肥牛火锅,我请你去美美吃一顿 ,算是补你这几天每天四点早起的辛苦。我最近忙得要晕了。本来想让你当伴娘,便后来想想不如索性请了 小晴和阿华,到时你真是只要空着肚子来吃就好了。”
“去哪去度蜜月呢?”阿京帮她收放在桌角的一堆销售表格。看得出来,她真的忙,刚刚应该是把文件 带到茶室来做。
“我想去夏威夷呢。可哪有那么多大洋?可能去游游九寨沟,再走走大理丽江香格里拉。要不你和我们 一起去吧?趁着现在也闲?”
“疯了。”阿京失笑,“我要不要变身成八百瓦的大灯泡,日夜光辉灿烂地照耀你们小两口。”
“阿京,我嫁掉了,你也快些吧。一个人飘零,看起来美,其实很累。”阿锦望着阿京,真诚地说。
阿京窘了一下。阿锦自从订了婚,越来越像是她的姐姐了。这口气!嫁人应该是很幸福的。就像阿锦这 样。可是那样的幸福,会降临到她的头上吗?
“不过我也是操多了心。”阿锦快言快语:“阿京,你旁边,现在可有个人,比我还像老母鸡一样护着 你。我估摸着,你的那杯酒,我也是快要喝上了。”
“有吗?”阿京迷糊了一下。
“你这叫只缘身在此山中。”阿锦爽朗地笑起来,“走吧。”
两人在小肥羊撑了一个饱。阿锦从来就不是挑肥拣瘦怕胖长肉的主儿。阿京也不是个娇滴滴的,两人要 了三斤牛肉,又吃了些小菜。新店开张,口味不错,服务也殷勤。两人又要了啤酒来喝。阿京喝着喝着就伤 感了:“阿锦,你结婚了,以后就没时间像这样陪我了。”
“怎么会?”阿锦端起酒:“朋友永远都是朋友。结婚了,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人。有了心事,如果没 有你陪着喝酒,我不是要活活闷死了?再说了,你以为你逃得过啊?迟早要入笼子的人。要以后,我和平子 ,小晴和阿华,再加上你和你的冤家,热热闹闹,不是更好?”
“什么时候,和阿华这么熟悉了?”阿京有些纳闷。小晴是个内向单纯的女孩,之前阿锦并不大提她。
阿锦脸红红的,不是喝的,是被火锅的热熏的:“阿京,有时候时间不能代表什么。就像我们俩,从一 开始投缘,这么多年如一日就一直处下来。什么叫朋友?不过就是臭味相投!见了面,说上几句话,就知道 ,能不能做朋友了!”
阿京笑了,可不是么?当年她在房介中心,不过和小晴谈过几句,就那么毫不怀疑地让小晴搬过来了。 不论出于何种感情,何种考虑,当时,心里其实不就把不晴当朋友了?
两女个人絮絮叨叨,一顿午饭竟吃了两个多小时。下午阿锦请了假,又叫阿京了陪着去试订做的婚纱。 路过一家民俗服装店,阿锦死活把阿京拉了进去,在里面挑了一套蓝色的绸缎的太极服。叫阿京试穿了一下 ,衣袖裤管都是滑溜溜冰凉凉,果然有了些飘然如仙的武者气质。
阿锦抚掌叫好。哪里管阿京的反对,掏了钱付了账,选着合阿京尺寸的一套,叮嘱她早上穿了练功,笑 嘻嘻说:“做什么就要像什么!既然都是有师父的人了,又每天闻鸡起舞,那当然得有个上场面的样子。”
阿京推托不得,拎了在手上,心里又好笑,又感动。有死党如斯,有何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