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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徐础之后,兰若孚只表敬仰,不提鲍敦,更不提当初是谁下令烧掉思过谷。

同样是闲聊良久之后,兰若孚才提起正事:“徐先生见过严编修了?”

“是。”

兰若孚轻叹一声,“今日方知修史之难,所费工夫需以十年计。尤其是乱世刚刚过去,图籍百不存一,幸存之人稀少,且各有私心,许多事情看似明白,真要落笔做出定论时,却又晦暗不明。难,真难啊。”

“虽难,但是利在万世。”

“其实我与严编修拜访徐先生,所为都是同一件事。”

“哦?严编修不肯透露底细。”

“呵呵,严编修谨慎。如我刚才所言,乱世之中幸存之人不多,了解当初某人某事者更是罕见,徐先生曾遍游天下,见人颇多,历事也多,此番修史,必须得徐先生相助才行。”

徐础早猜到会是如此,笑道:“承蒙高看,可我游历天下乃是多年以前的事情,经历已忘十之七八,剩下两三分也多错讹混乱,且陛下定鼎之时,我并未跟随,几乎一无所知,哪敢妄加置词,评论天下英雄?”

兰若孚劝说多时,徐础执意不允。

兰若孚最后道:“徐先生虽不记得全部,总有人或事不忘吧?”

“不知兰编修所指。”

兰若孚沉默片刻,“比如郭君侯。”

郭时风获封长沙侯,又是楚朝第一任宰相,位高权重,皇帝巡行,他辅佐太子留守京都,没有跟来。

徐础点头道:“当然不忘,但是郭君侯辅帝龙兴的经历,我却不知。”

“再往前呢?据说郭君侯与陛下是在襄阳初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