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琴酒的反应，黑泽明眼中的光芒似乎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还是没能想起来吗？”

听到黑泽明的话，琴酒微微皱起了眉。他记起离开山林的小木屋时，那个老中医说过的话。他身上的余毒已经被清除了，但是他的一些记忆神经元早就因为毒效而坏死。

简单来说，他确实有过失忆。而且是在很多年前就失忆了。

“你想说什么？”他紧紧盯着贴在墙边的黑泽明，心头却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难道他真的是黑泽明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没什么，只是你把我忘了，而我一直在找你罢了。”黑泽明索性倚在了墙上，眯着眼看着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看到对方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全是自己的身影，他缓缓勾起了唇角，连带着那渗出的血迹都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我被你带回组织少说也有三十年了，你当时怎么没确认”

琴酒突然语气一顿。他想起来了，黑泽明确实一直在试探他。

自从自己被带回组织，每年都会参加一项有关身体素质的检测。那时候因为其他组织成员也参加了便没怎么在意。只是自己检测的项目比别人多出了不少。

还有那个研药计划。atx系列研制的目的并不是组织内部传说的“永生药物”，而是为了研制出能复活已经死亡的细胞的药物。虽然致死率极高，到目前为止的型号都失败了，还有可能变小的副作用。但是那能令人伤口迅速愈合的药效也说明了这个药物的本质并不是为了杀人。

以及最明显的态度转变。在没确认之前一直将他当作普通下属，偶尔的玩笑话也并不是只对他一人。却在他不慎服用药物变小后彻底改观。是在那时候已经确认了什么具有决定性的证据吗？

琴酒狭长的双眸中满是深思，平时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此刻竟显得那么明了。

黑泽明，一直都在试图确认他究竟是不是那人。

“还记得我是在哪里捡到你的吗？”黑泽明突然开口道，“即便是在那种地方，依旧能查到出现在那里的所有东西的来源。但是，唯有你像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似的，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空白的。”

他已经等了几十年了，真的快要等不下去了。

时间能冲淡一切。在漫长的岁月中，他逐渐忘记那人的模样，忘记了那人的姓名，忘记了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战争。仅存在脑海中的，只剩下那一个模糊的金发男人的身影。

直到后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直等待的，究竟是不是只是一个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幻影。毕竟那人死去时，连尸首都没留下。空留一个衣冠冢，寄托着他最后的希望。

在世间迷茫地徘徊，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他开始着手研制能使人复活的药物，虽然听起来恨不符合实际，但他当时确实已经癫狂。直到遇到琴酒后，他才真正重燃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会是那人吗？

像是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事物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却又害怕自己的期待又再一次落了空。

因为，他已经记不得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了，所有的回忆，都随着他那副逐渐老去的躯壳而消散。

就如同早该同战争一起消亡的亡灵一般游荡在着世间，寻觅着存在的意义。

直到那日那个型号的药物原本是他打算送到日本的某个专业的研究所去分析药效的，结果却遇到了一个神秘组织的袭击，最后在混战中阴差阳错间服用了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