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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

黑泽明从柔软的大床上起身,准备下楼走向客厅。

那个昨天收留的黑衣组织头号杀手依旧安静地睡在沙发上,身上浅浅盖着一张薄毯。一米九的高个子不得不缩着身子才能躺在沙发上,看起来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毯子有一半滑落在了地上。

就在黑泽明从楼梯上走下的时候,琴酒便警觉地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微微有些凌乱的金色长发就这么柔顺地贴在他身后。他身上绑满了绷带,看似杂乱的绑法却很有效地止了血,似乎是很久以前流传在战场上的应急绑法。

身上染了血迹的破碎衣物早在昨晚就被烧成灰烬,毁尸灭迹了。就连穿的黑色长裤都因为处理伤口而剪破了好几个大洞,只留下一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黑色风衣搭在沙发边上。

现在的他,当真是无比狼狈。

他一声不发地看着走向他的黑泽明,双眸神色略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泽明还没有恢复记忆,也自认为他肯定不是琴酒寻找的那位先生。

现在的他可没那么好心,随意收留一个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头号通缉犯。

但他这次并没有拿枪对着琴酒,反而从一旁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水,递了过去。

琴酒没有犹豫,接过水就喝下,干燥的双唇终于得到了水的滋润。从昨晚到现在,他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也没喝过一口水。

“你倒是心大,不怕我下了毒?”黑泽明悠闲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眼底带笑,翘着二郎腿。

没了礼帽的遮挡,原本看起来阴沉的脸庞似乎也没那么不顺眼了。琴酒此时的神情反倒像是一只找不到主人的委屈大狗,不,就算是的话,那也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狼狗。

“您不会。”琴酒的声音依旧沙哑,他放下水杯,定定地看着他。

“可你知道,我不是他。”黑泽明突然敛了笑意,语气冷漠。

“您就是您。”琴酒语气坚定。

黑泽明懒得与他争辩,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是一个普通的17岁高中生,完全不想和所谓的黑衣组织扯上任何关系。

就算被找上门来了,大不了他换个更清静的地方就是了。那个什么先生的记忆他又没有,组织的事与他何干?就算曾经是,那也只是曾经。

“我猜现在组织里应该是一片混乱吧?你不去解决组织的叛徒和卧底,找个什么早就失踪的首领干什么?”黑泽明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没了首领自然还会有第二个当家人,我想,势力范围这么大的组织,总不至于一个领导者都找不出来吧?”

琴酒沉默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学了,没有早饭。我知道你有联系组织的方式,赶紧走人。如果等我放学回来看到你还留在这儿的话,可别怪我赶人了。”

黑泽明站起身走到门口换鞋,拎著书包便出门了。

琴酒在沙发上躺了半晌。似乎是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忍着伤处的疼痛,走到摆放在客厅柜子上的座式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和电话那边的人简单对话几句后,他又回到了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