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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幕里传出的金铁交击,极为刺耳。

那还在胡吃海喝的杨三胖,左手拿着几块熟肉,右手提着酒坛子,已经站在了客栈门口。

客栈左右,本还有一些停留之人,大多是刚刚从客栈里面逃出来的,此时见得客栈之外又打起来了,还打得漫天雪花,大多又往更远的地方退去。也有一些稍稍胆大之人,多在柴火垛与树木之后偷看。却是那雪幕之中,什么都瞧不真切,只是张大嘴巴发出一些惊叹之声。

唯有杨三胖能清楚知道那雪幕之中发生了什么,还喃喃一语:“彭老怪走运了,寻了个这般的好徒弟。”

杨三胖话语之中略微带了一点羡慕之意。自从杨二瘦收了徐小刀这个徒弟之后,杨三胖其实也有了收徒之心,奈何收徒这件事情,真的讲究一个缘分,能让杨三胖看得上眼之人,似乎还真没有出现。

也并非真没有出现,杨三胖倒是看得上徐杰,传授几招压箱底的刀法给徐杰也无所谓。但是要说收徐杰为徒,杨三胖显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雪幕慢慢落下,雪幕之内的两个人影若隐若现,徐杰单膝跪地,一柄宝刀横在空中。宝刀之上,那柄直刀势大力沉。

如此也就知道徐杰为何单膝跪地了,就是被这柄直刀压低了下去。

徐杰已然顾不得其他,往后一滚,狐裘外衣尽是泥泞。种师道之刀,刀法看似简单,但是刀意不同凡响,极为厚重,总给人一股不可抗拒的感觉。

徐杰从开始第二招,就已然被压制得有些束手束脚。这不是刀法高低,也不是功力深浅,这就是刀意之下的无可奈何。

刀意养成,在于一次一次与人战斗。徐杰与种师道这个西北汉子比起来,就是与人动手太少。

在这压抑的战斗中,徐杰也有所悟,悟的就是自己似乎太过惫懒。就如刚才听得种师道要找他比武,徐杰都是下意识想推给杨三胖。

徐杰忽然发现自己虽然练了一身不错的武艺,却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真正的江湖人看待。徐杰潜意识里,其实更愿意把自己当作一个读书人。

徐杰翻滚往后,那柄直刀又劈而来,徐杰依旧是被逼无奈又挡一招,挡得那刚刚站位的身形又连连后退,身形又矮了下去,一条腿往后伸去,两腿成了一个弓步,还是往后滑了几步方才停住。

“江南血刀堂,难道就这么一点本事?”三四十招已过,种师道似乎有些失望,失望之余,手上的刀却没有丝毫停留。

徐杰闻言,牙关一咬,矮下去的身形也不再站起,十八手之如意方支颐,如意其实就是痒痒挠,支颐就是手托着腮帮子这个动作。这招虽然没有定式,但是顾名思义,就是以身形为支点,硬架他人兵器的招式。

徐杰弓步不起,却也能往前,刀架而去,两刀交击之下。中规中矩已然不行,徐杰刀走偏锋,挡住一刀之后,身形在空中横转而起,淡淡水生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