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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与刑 苏津渡 1972 字 2022-10-23

他站起身,走到姜准身侧,拉住他的一只手,用另一只手解开自己衬衫的前三颗纽扣,然后俯身贴上他的双唇。

姜准长长吸了口气,再不犹豫地抱紧他,吮吸他的唇舌,然后拥抱着挪到沙发里。他解开他衬衫剩下的几枚纽扣,一手抵着他的后脑亲吻,单手解开他的皮带……

在第一次被羞耻和快感淹没后,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聂诚给郭英发了信息,十分抱歉地表示突然有点事情,如果她还想来的话,他会明天去她家接她。之后他们将手机扔到一边,在相识十三年中第一次放纵自我,沉湎于情感和感官的双重快乐。

然而就在聂诚手臂发抖地圈着姜准喘息时,郭英被人从放学路上劫走。

手机里有昨晚郭英发给他让他明天一早来接她的消息,聂诚没有惊扰姜准,给他留了字条,关好卧室门,强忍着浑身无力出门,刚走到车位前,被人捂住口鼻,吸入□□,带上了一辆面包车。

姜准十点多才醒来,一直等到下午两点也没见聂诚和郭英的身影,给两人打电话未接通,于是他打通了郭父的电话。聂诚的继父、郭英的父亲郭烨昨晚和战友喝到半夜,此时还醉醺醺的,听到姜准的询问酒醒了大半,说郭英昨晚去了聂诚家。两人仔细核对时间,发现昨晚郭英并未回家。

他们推测郭英收到聂诚有事的消息后,回消息同意了他的提议,于是放学直接回自己家,就没特意告诉郭烨时间更改,以至于她失踪一夜无人察觉。那聂诚呢,他就算发现郭英失踪,不会关机,相反会主动与他们取得联系,一起寻找。

姜准回到局里立刻上报,当时的局长邵青云既是曾经的刑侦队长、他们的老领导,也是聂诚的师父,他非常重视,认为这很可能与他们正在侦办的案件有关,动员全局、发动线人寻找聂诚和郭英。

这伙人很狡猾,他们抓住郭英和聂诚后开车去往郊区,避开摄像头换了车。那时人脸捕捉技术不成熟,不知道车牌号无法通过监控追踪他们的行迹。

最后他们接到报警,有人在海滨区港口旁的仓库里发现了大量血迹和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经过照片比对,确认是聂诚。他们马上奔赴现场,在郭英失踪的37小时、聂诚失踪的21小时后赶到充满血腥味的仓库。

他们在仓库对面的海中打捞起郭英的尸体,她□□着,嘴唇残破,身上布满被海水泡得发白的鲜红伤口,那些伤口如同水果外包着的网布,纵横交错,密密麻麻。讽刺的是,聂诚被吊起时双手手腕的勒痕和因脱水而导致的昏厥,几乎毫发无伤。

姜准犹记得,夏日骄阳从海面升起,驱散了天幕的黑暗,照得海水波光粼粼,让尸体也不再分外可怖。聂诚被抬上担架,从他身边经过,外面的阳光让他似有所觉,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头顶瓦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瞳孔一片漆黑,似黑洞般反射不出一丝光线,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们配合心理医生,过了一个礼拜才拿到聂诚的口供,大致了解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之后聂诚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却没有走出案件的阴影,开始没日没夜地整理线索和资料,出差蹲点伏击,频繁地联系线人。姜准劝过,不管用,只好拼命陪着,他每次想起那段疯狂的日子会从骨子里渗出疲惫。

被他们追赶到末路的毒贩,因为这次铤而走险报复刑侦队长露出了更多破绽,最终被端了老巢,一条盘踞十几年的毒品犯罪终于破获。聂诚指认出那天奸杀郭英的凶手,根据□□比对,数罪并罚,成功将五人中的两人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另外两人被判无期,一人在抓捕过程中畏罪自杀。

聂诚的精神状态却没有恢复,邵青云带着聂诚去总局做报告时,他从人事科听到了聂诚要求调任的事。他住回自己家,留在聂诚那东西没去拿,聂诚也没来拿留在他家中的,两人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分开了。

案件虽然结束,但他们始终没想明白的一点是这帮穷凶极恶之徒为什么没有杀聂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