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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尘越过纷乱的人群,孤身来到清虚道长面前,微微欠了欠身:“许久不见道长,不知身体可还安康?”他递过去一瓶精致的药膏,道:“大会来迟,听闻道长比试受了轻伤,这是丘池国最好的金疮药,请收下吧。”

清虚咳了一声,接下了药膏,把曲尘拉到身边坐下,连连叹气。

“往后中原武林恐怕是他一人的了,武当当众反对其坐上盟主之位,稍后头一个要整治的必是我派。国师府向来秉持着中立的立场,可你和秦筝私交甚好,哎……还是当心当心自己吧!”

“武当立派几百年,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何至于忌惮这等虚伪无耻的小人!”曲尘冷冷地看了一眼卫冰清那边,恰好见到有人把尸体拖走,而他慢腾腾地站那儿擦拭着自己的宝剑,金老庄主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

清虚望了一眼山顶,不想再提广寒山庄,幽幽问道:“秦筝呢?”

曲尘低下头去,两个人拥吻坠崖的画面怎么都无法从脑子里清除出去,那一瞬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看见两个人生死不惧,彼此相拥,心里揪着难受,却也坦然地死心了。

可秦筝却每次都这样,把他满心担忧置之不理,跳崖都跳得这么潇洒,不是把他当做毕生的知己么,曲尘只恨自己没有那么长的手那么大的本事把两个人拖回来。

更不确定,他们两个愿不愿意再回来,这番坠崖,是不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心共赴黄泉了。

曲尘调整了下翻涌的思绪,道:“他和温庭云坠崖了,我把人手全部派了出去,希望能赶在卫冰清前头把人找到。”

“坠崖了?!”清虚神色复杂,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一直都是被冤枉的。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将来若有机会,贫道必当面致歉。”

曲尘道:“他不会记恨你们,道长切勿因此挂怀。”

“若有什么用得上武当的地方,国师府尽管开口就是。”清虚撑着腿站起来,拂尘一掸,道:“我不会让人将武当玩弄于股掌之中,火药哪里来的,我必会派人查清楚,秦筝那边关系到圣女墓地图的下落,劳烦国师费心查一查了。”

曲尘微微点头应下,二人错身而行,自此不再多话。

江湖还是这个江湖,若说它风云诡谲,暗潮汹涌,从来都只是因为三三两两包藏的祸心,此消彼长的欲望,斩不断理不清的恩怨,和同甘共苦生死相随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