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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温庭云沉默不语,卫冰清满意地眯起眼来,对秦筝道:“关键时候你还算看得清自己的位置,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妃子笑’的药劲儿上来了,温庭云马上就会全身麻痹不能动弹,为师给你个机会,亲手杀了他,把他腰间那块云纹玉佩拿过来,我放你走,对外就说你和他都死于黄龙山一战。”

他见秦筝眼神闪烁,又补充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想活命,现在就动手吧。”

秦筝茫然地抬起头来,回头看着温庭云,却遇上了一双炽热的眼睛。

他也看着自己,灼灼目光,不加掩饰,没有任何的猜忌,也未流露半分胆怯。

就算药效上头,双眼模糊,看不清这张魂牵梦萦的脸,可他仍在尽力捕捉那缕只属于自己的注视。

就像平日里突然回头彼此对视那样,多争取一眼是一眼,没有掺杂任何欲念,只是单单纯纯地想多看对方一眼。

秦筝突然就笑了。

他摸到自己后背,拿出一个丑陋的布棒一点点拆开,断虹重见天日,他把自己心爱的宝剑紧紧地握在手里,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卫冰清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徒弟了,卫掌门不必再以‘为师’自称。”

他目光如炬,盯着咄咄逼人的二人,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可他不敢耽搁半分,利用卫冰清游移不定的片刻时间,秦筝拼命回忆心法要领。

虚慈临终前对他讲过一个快速聚敛丹田之气的法门,配合《无相般若》,就算经脉暂时不能连通也可以凭借此法调转在身体各处潜藏的内力,四处勾连贯通在瞬间,可爆发强大的威力,缺点是只能用一次,且极其损耗体力。

为了给二人求得一线生机,秦筝只能奋力一搏。

“我想活命。”他一字一句道:“更想和他一起活命。”

他把剑抬了起来,指着卫冰清,这还是他头一次对自己的恩师刀剑相向,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半点愧疚和不忍了。

“你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我和他的情谊,并非是为寻求荫蔽,于他处苟且偷生。”

卫冰清眼神冷了下来,逐渐蕴了一层杀气。

秦筝继续道:“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买通了他身边的人,给他下药,就为了再次构陷我。卫掌门,你给我扣的屎盆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我再傻,也不会任由你把我当成刀剑,对着我在乎的人肆意砍杀。要我心甘情愿为你杀人,再被你杀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