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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停下脚步,“不要紧张,把枪放下。”

乐乐啪嗒给枪上了黄色小子弹若干,颤抖着手指向了大姐,竟然大哭起来:“我不想上那个鸟书房!呜……不要打我屁股,好疼的……”

大姐最怕乐乐哭了,她放下鸡毛掸子:“好啦好啦,大姐不打你了,过来。”

乐乐看了一眼大姐,继续大哭。

大姐把鸡毛掸子扔得远远的:“快死过来!”

乐乐放心地冲过去扑进大姐怀里,一靠近就被缴获一把。

“敢用枪对着你姐?不想活命了?!”

那天乐乐两边屁股都被打了。

爷爷在一楼的铺头拍着大门发出砰砰的声音:“大丫!别打你弟了!他叫得震天响的,吵不吵!”

也不能怪乐乐爱逃学,从天到晚就坐条长板凳上,捧着几本烂书,听个鸟人念念有词,简直要人命。他不是不好学,新鲜的东西他感兴趣,就是不喜欢这样学。

乐乐努力了好久才能坐定了听听讲,但45分钟的课还是总有30分钟在走神,看看窗外飞过的鸟,琢磨弹弓得拉多少度才能射中;或者扯前座女孩的长辫子,她一回头就假装四处看风景;又或者跟课室另一头的黑钟挤眉弄眼,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教书先生拖出去头顶课本罚站。

有些城里的小学生有个误区,以为农村孩子都特别勤奋读书,看那希望工程的宣传照,哎呀,残破的课室里,黑板只剩半边,课桌椅子都是高位截瘫,然后黑暗中,那些衣衫褴褛的农村孩子睁着渴望知识的眼睛,手握一支笔,充满对走出农村的希望。很多地方可能还真是这样的,但反正不是溯村,像乐乐跟黑钟这种罚着站还玩出各种新花样的,千万不能让城里定期捐款的小学生知道,知道了他们就不愿意捐了。

二年级那个暑假的某一天的下午,乐乐正跟黑钟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乐乐家铺头前捡了一堆石子儿砌恐龙,一辆跟溯村格格不入的车猝不及防地缓缓从拐角出现了。乐乐看着那车,下巴直砸地面:“这车,这车……帅死人了!”

黑钟喃喃道:“雷克萨斯……”

“啥?”

“车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