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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右手摊开,捡出手心中那团宣纸铺平,一只墨色鸟儿跃入眼帘,再看晏婉如手里的残破画卷,我一下就愣住了。从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中,我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状况,原来,晏婉如看中了店里一幅齐白石的画卷,已经准备买下。但正巧此时,我硬生生地冲了进来,将画幅撕掉了一块。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杂乱的心绪,从兜口摸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日期。

居然是去年夏天!

我回到了一年前的暑假!?

堵在店铺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趴在外面的落地玻璃墙上起哄。我已来不及思考什么,只因,店老板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非嚷嚷着要我赔钱,“告诉你!这是齐白石老先生早年间的画作!是真迹!我刚刚都和晏老师谈拢了价格!八十万!少一分也不行!你要拿不出来!我只能报警了!”

“请你先放开!我没说不赔你!”我甩开他拽在我大臂上的手,沉吟道:“八十万?总不能你说真迹就真迹吧?再说,我也是被别人挤进屋的,这钱,不应该是我一个人承担。”我表面镇定,心下却咯噔了一声,近百万啊,哪是我家能承受起的?

这可坏事儿了!

啪啪!

我话音刚落,店老板就拍过来两张鉴定书,“是不是真迹你自己看!这里一张是赵林东先生开具的鉴定!一张是北京收藏协会仪器检测后的证明!”

我把目光投向晏婉如,相比于那些个所谓的专家,我更愿意相信从事过慈善事业的人。

晏婉如看看我,点了下脑袋:“此画确实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真迹,不然,我也不会准备买下它了。”说罢,晏婉如迟疑了一会儿,自包里摸出一沓支票簿,“画是在我手里弄坏的,按理说,我是有责任的,这样吧,我赔一半。”

她这么一说,倒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自己也清楚,事实上,晏婉如完全没必要把责任揽到她的头上,她这么做,无非是见我拿不出钱来,对我动了同情心。想到这里,我心中不觉有些堵得慌,我爸曾经不止一次对我说,做人要堂堂正正,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就得担着,担不下也要担。

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我还是伸手阻止了她:“谢谢您,不过,这跟您没关系,要赔钱的话,也是该撞了我的人赔。”

拿着签字笔的晏婉如手指顿了顿,抬头瞅了我一下:“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