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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之下 遇鹿 1356 字 2022-10-22

陆晟不守时,但每个月总归会让唐岑去看一次苏瑜清,好像在极力隐藏什么,又好像只是以玩弄唐岑取乐,在他身上最显眼的位置留下印记。

一个又一个,一遍又一遍,鲜血的铁锈味和皮肤烧灼的焦味在封闭的房间里弥漫。

唐岑每一次去见苏瑜清的时候,露在外面的皮肤总是伤痕累累的,上一次探病前留的旧伤还未愈合,这一次在同样的位置上又添了新的伤口。

那个时候苏瑜清总会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用着悲伤难过的视线注视着唐岑,过了许久才颤抖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一个月仅有的一次见面,唐岑和苏瑜清两个人明明在同一个病房里,却很少说话。或许是因为难以启齿,也或许是因为病房里监视的那些人。

但仅仅是这样,唐岑已经很满足了。

每个月有半个小时的外出时间,能确认舅舅的安全,还能坐在舅舅面前安静地休息一会,这样的事情几乎成了唐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靠着这份微薄的希望,唐岑熬过了一个又一个月,在那个只有床的房间里从严冬一直待到了酷暑。

天气越来越热,唐岑身上不停开裂久久未愈合的伤口开始发炎,稍微一动就会牵动到受伤的地方,伤口一次次被撕扯开,新伤还在往外渗着混着血的组织液,旧伤已经开始流泛黄的乳白色脓液。

唐岑的精神状况很糟糕,他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有的时候陆晟问他疼不疼,唐岑说着不疼,心里甚至会觉得陆晟很温柔,然而更多时候陆晟都在用极端残忍的方式折磨他,所谓的温柔只是唐岑的大脑臆想出来保护他的假象。

陆晟给唐岑处理伤口的方式一直很粗暴,不管伤口是什么情况,先用医用酒精冲洗一遍,等酒精挥发完了直接撒上药粉,严重点的地方最多再贴一张医用敷贴。

虽然这样处理好过放任不管,但唐岑总是在低烧,身体的感官慢慢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了,现在陆晟直接往伤口上泼酒精,唐岑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唐岑不停地吃各种药,他认不出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片药丸具体都是什么药,只要是陆晟扔给他的,他就乖乖吃下去。

吃久了,唐岑从身体的反应猜出大概是消炎和镇定的药,每日吃的剂量差别很大,副作用时有时无。

要是艾森在的话……肯定不会放任他这么胡乱地吃药,那个人就连他每天吃的剂量都要仔细计算。

唐岑开始怀念艾森,怀念那个会小心翼翼帮他处理伤口,会对着药品说明书帮他准备每一天该吃的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