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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准备爬起来脱掉身上那件薄薄的里衣时,周纾先一步起身了,祁有望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等周纾再躺下时,祁有望突然明白了形容“血脉偾张”时是怎么样的感觉。

周纾侧躺着,也看向黑暗中的祁有望的脸庞,她能察觉此时此刻自己有多紧张,可面上却仍旧保持冷静地道:“四郎说得对,所以我解了里衣,果然凉爽多了。”

她都开了口,祁有望自然也得履行诺言,于是也爬起来解里衣。然而她的手一直在抖,还不小心将衣带的结拉扯成了死结,这下子她更加不知道怎么解才好了。

兴许是察觉到了,周纾的手忽然摸到了她的腰侧,祁有望身子一僵,等她缓过神来时,周纾已经帮她解开了衣带。

祁有望想知道别人洞房花烛夜时,新婚夫妻俩是不是也是这样宽衣解带的。不过此刻容不得她多想,她脱了里衣后便赶紧缩了回去,盖上了薄被。

“谢谢娘子!”

周纾好笑道:“谢什么?替四郎宽衣解带吗?”

祁有望脸蛋爆红,忽然结巴起来,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两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又是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等祁有望醒来时,周纾已经起床穿好了衣衫,而她的里衣则被叠好放在了床头侧。她赶紧穿好里衣,又将脑袋从纱帐中伸出,左右窥视一番,在梳妆台前发现了周纾。

周纾从铜镜里看见她醒了,便回头,笑道:“四郎醒了。”

“早啊娘子。”祁有望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她们日后相处或许还会有很多次这种事情,总是这样避着周纾的目光也不是办法,所以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全当昨夜的事情只是一件很稀松平常之事。

然而周纾道:“四郎昨夜又踢被子了,抹肚也掀了起来,这夏夜很容易着凉,尤其是肚脐的位置,受冷了可不好,所以我给四郎盖了被子。”

祁有望的脸登时又红了,她觉得周纾是故意提这事的,居然还仗着自己醒的晚,而偷看她的睡姿!

她暗暗咬牙,明天一定要先醒,然后看回来才不吃亏。

周纾不知想起了什么,从箱底里翻出了那件她曾穿过,后来找人照着裁制了一套的衣裳,道:“想起来四郎也有这套衣裳,我想看看四郎穿得如何。”

祁有望也无所谓穿女子的衣裳,只是以前她还未跟周纾成亲,如今更需要隐瞒身份,她可不能再随意穿了,便道:“下次夜深人静,只有我们时,我穿给娘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