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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世上最难遵守的便是誓言。你说你待春哥儿是真诚的,可难保出现别的能吸引到你的利益之时,你不会背弃誓言。你是个商人,追逐的是利益……若有朝一日,这份利益大到能让你说破春哥儿的身世,大到以此来威胁祁家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信誓旦旦吗?”

周纾知道方氏这番话之后,自己再说什么誓言都不足以取信方氏。她深思过后,道:“晚辈确实会权衡利益,只是晚辈想没有什么能抵得过四郎在晚辈这儿的位置。”

方氏斜睨她,想看她有什么说辞。

周纾认为方氏是一个很精明,且心思深沉、手段高明的人,用所谓温情来打动她并不容易,所以与其靠虚无缥缈的感情来说话,还不如用冷冰冰的事实告诉方氏,她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危及祁有望的事情的。

“晚辈自幼便无兄弟姐妹,只身一人,而蒙家父教导,让晚辈学习了如何打理茶叶营生,并且让晚辈看见了继承家业的希望,也让晚辈生出了一些野心。”周纾面不改色,“可晚辈只有嫁出去,以及找一个入赘的夫婿让夫婿替晚辈打理周家的家业两个选择,而这两个选择都不是晚辈想要的。”

方氏微微诧异,听了周纾的这番话,她才觉得这是真实的周纾,是祁有望所认识的那个女子,并且愿意为这样的人赔上终身大事。

方氏想到了武后,想到了世间许多不甘屈于男子之下的女子,然而最终她们的结局要么被抹掉了所有的功绩,要么是付出的成果被男子所窃取。

若是没有祁有望,周纾想要的一切势必也会被另一个男子所得到。

方氏既庆幸周纾出身于商贾之家,又为此而感到悲哀。

话到了这里,她也没了再跟周纾斤斤计较的心思,道:“你这后生还是太锋芒毕露了,有刺。还有,你一口一个‘晚辈’,这是将老身跟春哥儿当成了什么?”

周纾很快便反应过来,唤道:“是孙新妇一时未能改口,还望嬷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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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有望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的气氛正好,没有她想象中嬷嬷刁难她娘子的画面,——她也并非盼着这样的画面出现。

在方氏这儿又待了会儿,祁有望才与周纾到花园处走一走。

“嬷嬷没为难娘子吧?”祁有望悄声问道。

周纾好笑道:“没有,她老人家还给了我一对金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