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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她一个激灵:“觉得春哥儿养猪也算是有出息是什么可怕的想法?太可怕了,不能想!”

为了不让祁有望将别的技艺落下,于是她趁着祁有望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让林檎搬了一张琴过来,道:“春哥儿,心哥与大娘子快回来了,这张琴也快生灰了,你眼下有空,便练一练吧!”

朱老嬷口中的“心哥”是祁有望的爹祁忱,而“大娘子”自然是她的亲娘了。

祁忱年前受昔日同窗之邀,到江州白鹿洞书院为学生们讲授课,而祁有望的娘便收拾行李跟他一块儿去了江州。

正是因为这二人不在家,祁有望的日子才十分逍遥自在。

一听说他们要回来了,祁有望顿时觉得嘴里的烤乳猪也不香了:“他们何时回来?”

“近日才传回来的书信,相信半个月后便能回到了。若是大娘子回来后发现春哥儿的琴课落下了,怕是要不高兴了。”

祁有望嘟了嘟嘴,但是到底没说什么,而是抱着她的琴到了琴室。

琴室在别庄的东北角水榭处,上是藏书、可眺望远方的阁楼,下则是一个天然的水潭,东西与北面俱没有门窗与墙,只有雅致的竹帘能隔绝里面与外面。

外面长满了青竹与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嶙峋的石头,与从山上流淌而下,在台下里汇聚的溪流。

即使祁有望不曾奏响怀中的琴,也自有一曲由山水竹木弹奏出来的袅袅余音萦绕在耳边。

她将琴放下,忽然嗅到自己一身烤乳猪时候留下的烟味,便又先回房洗了澡、换了身罗衣,再焚香——这些皆是她自幼学琴时被要求做的,即使她并不守规矩,可久而久之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她颇为自得地坐在琴桌前,一边喝茶,一边翻阅琴谱。琴谱有几百首曲,却多数是曲调哀怨悲凉的题材,而她向来不爱弹奏这等哀怨之曲,便翻了一首轻快的曲谱弹奏了起来。

忽地,春风拂来,占风铎“叮铃”响起,祁有望分心了,她抬头看向屋檐处挂着的占风铎,眼角的余光发现外头似乎多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脑中闪过前世看过的灵异电影片段,祁有望吓得险些将琴弦扯断,然而看见外头阳光正灿烂,心中又稍微安定了些。

她起身走到栏杆边,卷起竹帘,果不其然,对面的碧水潭边正立着一个俏丽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