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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末年才过不惑三载,但是却早已老成得叫人看不透,他是陈家的掌权人,却无妻女行事诡吊,别人说他城府深,都怕他惧他,陈皇后也是。

她这位少年得志的叔父曾才冠京城,二十五就做了丞相,位极人臣十八年不倒,如今已经是万人之上,无人之下了。

又等了一会,陈末年还是没走,也没说话,陈皇后才抬起头,却看到他在看着前面裴子西的背影。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他微微眯着眼看了一会,又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他和殿下关系倒也跟幼时一样好。”

陈皇后还没思忖出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陈末年朝自己伸了手,她又愣了好一会才,去看他却见他还是在看着裴子西,就耐心地维持着这个伸手的动作。

她迟疑地把臂弯上的披风放到了他手里,陈末年便走了,她看着他走过去,替裴子西系好披风,又将他的长发一一从领子里理出来。

远远的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见到人了?”放好最后一缕乌发之后陈末年收回了手,一道笼在袖子里。

裴子西情绪十分低落,也不答话,径直解了披风还给他转身就走,若是寻常他断然不会这样做,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知道。

但是现在,或许是明白真相的他太过气愤怨恨了,气得乱了分寸。

“臣是瞧皇上这几日茶饭不思,才让您来送一送长靖王的,现在见了也要闹脾气?”裴子西兀自走远,陈末年抱着披风闭着眼“啧”了一声,淡淡说,“反正以后也见不着了。”

“陛下,新做的龙袍送来了,试试吧。”

徐公公说完,陈末年就抚着托盘里盛着的衣裳,也侧首来看坐在角落里的裴子西:“试吧,臣想看看。”

再有八天就该登基了,这阴谋逼得急,先皇入皇陵后他就要去坐上那个位置,可是他不愿。

“我不是什么陛下,皇兄的遗诏也不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这样说,遗诏陛下不是看过了吗。”陈末年垂着眼,眼皮耷拉着落在金丝线绣的金龙上,有些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