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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不小心碰到他了,好恶心啊。”

他的高一充满嘲笑,永无止境的嘲笑。

他不知道这种嘲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该如何结束。

或者永远都结束不了,只有死能解脱。

学校从高一开始褪色,褪成无法再失去颜色的灰,是默片的颜色,是书本上铅印字的颜色。

他不知道嘲笑是什么是时候开始,不知道嘲笑的起因是什么,但他清楚记得嘲笑第一次转化为欺凌是什么时候。

那是开学后不久一个晴朗的日子,是一节美术课。美术老师是一个闲散的人,在校素描写生可随意走动,挑选一处景色或静物,课上怎么闹他不管,只要课后能交上作业、能不少人就行。

他记得那是在一个角落,两个男生装作和他谈心将他带到老师看不到的角落。一路上假装同情他被班上人嘲笑和议论,到达目的地后他们便变幻成另一副脸庞。

他们撕毁他的画纸,扔掉他的素描笔,将他的画板扔进垃圾堆。

那是他第一次被欺凌,也是第一次被人欺骗。

他选择告诉班主任,但班主任正在忙着处理班上一个同学和别的班同学打架的事情,没时间管他。

后来处理完事情,班主任简单问一下欺负他的两个男生。两个男生死不承认,还说他陷害他们,因为看他们不爽。

第一次被欺负就这么不了了之,班主任没有责怪谁,也没有再找他谈话。

第二次欺凌来得很快,没过一天。

因为是报复,报复他告状。

第二次是在厕所,他们将他锁在女厕所,还提前买好女性内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