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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写完书信,自己又读了一遍,字迹并不十分工整,倒不是童贯写不出一笔工整的字迹,而是童贯下笔之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略微有些抖动的手。此时的字迹,也能看出童贯内心中的波澜。

待得墨迹干透,童贯慢慢叠起书信,找来信封,开始用火漆印鉴密封。

待得一切妥当,童贯坐在椅子之上,长吸几口气,开口喊道:“吴泽!”

吴泽其实就在门外,童贯杀蔡攸的短刃,也是在吴泽身上拔出来的,大帐里面的动静吴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发生的事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只是吴泽心中知晓分寸,在门外一直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即便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也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听得童贯唤自己,吴泽连忙走近大帐,恭恭敬敬拜了下去,拜下之后,也不起身,只待童贯吩咐。这个不起身的动作,也是在向童贯传达一个忠心耿耿的意思。

“多寻一些布匹来,把尸首包裹严实,送到涿州去交给郑智,还有书信一封,带到郑智亲手。”童贯开口说道。

此时童贯心乱如麻,把尸首与书信送给郑智,其实没有什么意思,便是让郑智看看怎么处置。书信内容也把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更把事情的严重性也说得清清楚楚。

童贯此时心思不定,操作掩盖的办法,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便把这件事情寄希望与郑智身上,希望郑智有一个两全其美之法。

病急要投医,此事赋予郑智,自然不是乱投医,童贯此时已然没有可以倚仗之人,唯有郑智。

吴泽恭恭敬敬答道:“太师放心,小的一定把此事办妥。”

童贯闻言,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吴泽连忙奔出大帐,四处去寻布匹。不久之后,却是抱来了几床被褥与麻绳。更把一架马车直接牵到了大帐门口。

童贯就这么坐着,看着吴泽忙前忙后。杀人之时,童贯没有丝毫畏惧,想法只觉得心中畅快。杀完之后,童贯却是忧心忡忡。

吴泽此时也是双手颤抖,吴泽自然不是害怕尸体血腥之人,却是看得蔡攸熟悉的面目,心中没来由有些胆战心惊。更是知道地上这个蔡攸,是被自家太师亲手所杀,这种事情大宋几二百年,是从未发生过的。

尸体上了马车,马车立马动身往北。此时的童贯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