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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也有一个细思极恐的道理,曾弄这一支五十年来扩张了多少田地,便是这曾头市附近的居民百姓变卖了多少田地。至于这土地兼并的手段,自然是软硬皆有,其中血泪只怕也是不少。

曾密一听,气呼呼接道:“他郑相公也不能把人往死里去逼,我等不从,他还敢强取豪夺不成,明日管得那个知府如何说,便是个不依就是,且看这个年轻知府还能把我等皆下了大狱问罪不成?”

曾密显然是在这曾头市一亩三分地上嚣张惯了,话语之间皆是江湖耍赖的态度与手段。

曾弄也不多言,转念只道:“赶紧去库房之中取二十万贯出来,今夜送到庄外去再说。”

此时曾弄唯有先如此,若是庄外那个知府把这钱收了,那就是万幸。若是这知府不收钱,麻烦就大了。本来曾弄准备送给三五万贯表示一下,也是一笔不菲的钱财,此时开口已然就是二十万贯了。

曾家这等大地主,大世族。当真比县衙、府衙都要富庶,只因这曾头市,三四万人的聚居之地,不论田地还是街边商铺,大多都是曾家的产业,曾头市其余人大部分百姓也只是依附着曾弄一家讨生活。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大概也是如此,便是这三不管的独龙岗,祝扈李三家,与这曾家的模式也差不多。却是独龙岗上有一点不同,便是独龙岗本是管外之地,三家带领族人开荒而得势,便少了其中许多扩张的黑暗手段。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是谁的老子?

东京御史台,王黼案上两份弹劾的文书,先后两天送到,一份来自亳州,一份来自濠州(安徽凤阳)。

两份文书内容出奇的一致,都是郑智纵兵强抢府衙,劫掠府库。

王黼端坐案上,旁边还有秦桧,如今的秦桧已然就是王黼的跟班一样,自己门下省司谏的差事几乎都不做了,就在御史台王黼身边鞍前马后。好在这门下省与御史台也有不小的统属关系,秦桧在御史台倒是也说得过去。主要是这司谏官也是闲职,往前推几十年,司谏官在门下省权利极大,什么事情都有发表意见的资格。却是如今门下省在蔡京手上,司谏也就可有可无了,蔡京可不会把一个司谏放在眼里,便是这秦桧一年到头也不知能不见到蔡京一次。

“中丞,你说这郑智当真胆大包天、张扬跋扈,头前还在官家面前与我为难,丝毫不给中丞脸面,没想到这么快又落到中丞手里了,这回可要他好看。”秦桧之后自然是也知道那天晚上矾楼之事,早已把这郑智恨到骨子里了,此时看到这文书,心中便是暗喜。

王黼看着秦桧,皱着眉头问道:“你可知这郑智是怎么发迹的吗?”

秦桧听得王黼一问,心下疑惑,稍一回想便答道:“下官倒是知晓一二,这郑智原本不过是西军里的一个都头,随着种家征战,倒是有幸被童贯看中了,从此平步青云,一个军汉也能经略州府,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听坊间传说,童贯为了扶他上位,还专门花钱找人买了几首诗词与他搏名声。”

王黼听言,摇摇头道:“坊间传说就不要拿来说了,郑智那天当着你我面前作的词可当不假。”

秦桧听言撇了撇嘴,却是不以为然道:“诗词小道尔,多买上几首总能派上用场,若是这郑智当真有文才在身,何不去考个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