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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也不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努力走快几步,心中依旧还有一团火,一腔怒火,今日不死,此仇来日必报。

若是郑智知他心中想法,自然也要惋惜。京兆去沙门,五六千里的路途,却是这裴宣即便是上了梁山,造了反,此生也是报仇无望。

尽管裴宣用尽全身力气走快了,却是这李捕头依旧觉得太慢,上前一脚,直把虚弱的裴宣踹出几步远,重重摔倒在地。

再看裴宣,尽管身上满是伤痕,处处流血,摔得脑袋昏懵,却是依旧坚韧,努力想要站起身子,只是双手被这厚重的木枷锁得死死,怎么努力也站不起来。

李捕头上前又是一番殴打,一边打口中还骂骂咧咧,要说这李捕头心中真想裴宣现在就死吗?

显然不是,便是这般折磨裴宣,才解心中怒意,只有裴宣这般生不如死,李捕头才觉得心中畅快。要是死了,反倒少了这么些畅快,让这裴宣落得一个自在了。

裴宣真真是条汉子,这种有底线有操守之人,必然心思坚韧,即便是李捕头这般殴打,裴宣也是攥紧拳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哈哈……李捕头,这还是那个铁面裴孔目吗?便是路边野狗也知道叫唤两声,这裴孔目倒是连叫唤都不会了。”一个差人哈哈大笑说出一番言语。

旁边几个差人也是大笑,兴许人性便是如此,大多人见到自己头上高高在上之人落了难,都会觉得欣喜,如果自己还能折辱一番,更是觉得大快人心。

“说得好,这厮当了孔目,我等兄弟都跟着受苦,如今没了这厮,我等兄弟才有个好日子过。”李捕头似是打累了,收了拳脚,站在一旁。

众衙役见到李捕头收了手脚,自觉向前,把这裴宣也抬了起来,显然这事情一路上不是一次两次了。

裴宣受了一番殴打,被众人抬起,依旧还是不言不语,尽管全身疼痛难忍,依旧慢慢站稳身形。路还是要走,只要不死,这路便要走下去。

此时官道前面传来不少马蹄之声,几个官差把裴宣拉到路边,人给马让路倒是正常的道理,万一被马撞了,吃亏的倒是自己。

只见官道前头出现二十多匹健马骑士,俱是斗笠蓑衣,远远倒是看不真切。

到得近前处,这些人竟然不再赶路,而是慢慢拉住马匹。此时李捕头方才看清,这些人,不正是之前客店里碰到的那伙强人。

李捕头不禁心中一慌,这里虽是官道,却是荒郊野外的,难保这些强人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