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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她想起来了。

她记得那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肤色是那种不常见天日的苍白。程充和对她的头发印象至深,发丝柔软,如云如雾。小姑娘没将头发梳得整齐妥帖,有些乱蓬蓬的。

安德烈当时的介绍……

一个客户,他说是客户,有比较紧急的需求,又肯出钱,所以他临时带那个小姑娘去y市寄存处。

现在想来,理由牵强,当时她一点没有怀疑,因为她不觉得安德烈有说谎的必要。

这倒是能够解释为什么安德烈会成为浅浅的紧急联络人。通常情况下,极少人会想取回寄存的物品,很多人在一段时日之后早就忘了曾经还有个东西寄存。程充和打过几次电话,对寄存人恍然大悟又觉得可笑的语气记忆犹新,回复无非都是请她把东西丢掉就好。因此,如果小姑娘确实有难言之隐,安德烈把自己列上去无可厚非。

说是能够说通,但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去博物馆,程充和心神不宁,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浅浅,仍旧无人应答。随口问钱今,安德烈是怎样的人,清一色的好话。是了,从前钱今就说过安德烈视她为至宝,以后也要和这样的人结婚,否则宁可不结。

她不怀疑安德烈的爱,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晚上带马克吐温散步,程充和心不在焉,狗走她走,狗停她停,与其说是遛狗,不如说是狗在遛她。停停走走,停了一会儿正抬脚要走,被人一把拉住,方如梦初醒。要不是那人,自己差点一脚踩上马克吐温刚拉的屎。

“程女士。”居然是顾之桥,这人拿手在她眼前乱晃,“你没事吧?”

拨开顾之桥的手,程充和说:“我没瞎。”

“噢,那是耳朵不好?我叫你好几声了。”接过程充和手里的垃圾袋,顾之桥主动替她捡狗屎。

嫌弃是嫌弃的,衣服领子拉到老高,遮住口鼻,卖力也是卖力的,认真捡好,丢进垃圾桶里,又拿张纸巾出来擦擦手,才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涵音给你气受?我帮你去骂她。”

“不是,没有,不管音音的事。”程充和好笑又感动,“诶,顾小姐,你张口就要骂她,以什么立场?”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居然还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