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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目标准备开火之时,炮手视线里的目标突然有了动静,这让他心头一惊,差点就仓促开火射击,好在他的神经足够粗壮,又往后挨了两三秒后,瞄准镜里的叙军战车持续转动炮塔,但没有将炮口对准这边,像是要轰击阵地右翼的步兵反战车小组,由此把装甲相对薄弱的炮塔侧面给暴露了出来!

机会难得,克里斯滕森屏住呼吸,微调射角,这种状态一如跳水运动员在跳板前最后的酝酿。一切就绪,战车火炮轰然发威。视线中,四百米开外的叙军战车猛然化成一团炽烈的火球,大量浓烟尚在扩散,震耳爆炸声便已传来。

见敌军战车被彻底摧毁,安德森和他的乘员组不禁高呼“胜利”,然而真正的胜利还没有到来。只听得“咻”的一声短促尖啸声,一发炮弹突然落在他们这辆战车近旁,剧烈爆炸的冲击像是一只无形的拳头狠狠砸在战车上,别说初登战场的装填手和驾驶员顿时懵了,就连经验老到的安德森也冷不丁跟车壁来了个“亲密接触”,虽然没有撞得失去意识,但一时血气上涌,向驾驶员发出了有失理智的指令:“大卫,全速前进!”

此时意图从侧翼突破守军阵地的叙军部队已近强弩之末,但可战之力仍强于投入阻击的犹太人武装,多辆战车、装甲车以及四五百名步兵推进到了守军阵地前沿,小股尖兵已经越过了防守方布设反战车地雷的区域,若安德森指挥的战车小队冒然前出,必定受到叙军部队的重点关照,而在三四百米的距离上,“重步兵”可扛不住60倍径75毫米炮的穿甲弹攻击!

除非车长失去指挥能力,炮手一般不会插手战车的指挥事务。所以,直到战车即将开过最前沿的步兵防御阵地,克里斯滕森才高声提醒:“我们是不是太靠前了?”

不想安德森咬牙道:“不,让我们用勇猛的反冲击来打垮敌人的冲击!”

在没办法直接观察友邻战车位置的情况下,安德森通过无线电向整个战车小队发出了“随我突击”的指令——此刻他面颊涨红,双目圆瞪,活像是个醉汉。

透过炮手瞄准镜,克里斯滕森忧心匆匆地观察着前方战场,那里七零八落地散布着被击毁的叙军战车和装甲车,有的因为殉爆或起火而变得焦黑,这种已经完全不具备战斗力,而有的是在被击穿或打坏的情况下遭到乘员遗弃,这种是有可能重新投入作战,还有一种便是动力系统损坏或故障,乘员没有撤离或是部分撤离的,对战车乘员来说,后面两种都是“危险的潜伏者”。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谨慎的装甲兵会用穿甲弹来排除隐患,或是让己方步兵前去察看,但在这里,能够依靠的只有战车乘员们的警惕与反应……

“拉塞,看到11点钟方向的敌军步兵了吗?用机枪压制他们!”安德森吼道。

因为采用了发动机前置的独特设计,爱尔兰制造的“巡逻兵”、“重步兵”以及后来的“爱尔兰虎”、“爱尔兰豹”,车身都没有前向机枪,正面的辅助火力由炮塔上的同轴机枪、车长机枪以及防空机枪构成——后面两种机枪都位于战车座舱外部,在这其中,车长机枪采用了航空领域的机械传导式电气传导式遥控技术,可供车长在不出舱的情况下进行全向射击,但当弹箱子弹打光后,车长必须钻出舱口进行手动装填,而位于炮手舱口前方的防空机枪则是纯粹的手动操控。这套辅助火力配置在理论和操练中显得非常理想,但在经历实战之后,爱尔兰军方调整了他们的装甲兵手册及相关作战教程,车长们在战斗中首选使用同轴机枪,必要时才会动用车长机枪,只有在万不得已或是外部威胁极低的情况下,才会持续使用车长机枪或动用防空机枪。

好在自20年代设计制造的“凯尔特战士”起,所有的爱尔兰战车均以液压或电动马达驱动炮塔,所以即便是重型战车,炮塔转动速度也较那些纯手动驱动炮塔的家伙快很多,以同轴机枪打辅助的效果也不算差。克里斯滕森没有迟疑,迅速逆时针转动炮塔,稍稍压低炮口,以同轴机枪把那些试图用德制“铁拳”反装甲榴弹发射器攻击自己的叙军步兵扫成了窟窿眼。

第124章 造势

哈代拉之战次日,双方从日出激战至正午,各自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随着从左翼迂回攻击的叙军部队铩羽而归,叙军攻势暂告一段落,但犹太民兵以及他们的外援还来不及庆贺胜利,便又遭到了叙军航空部队的轰炸。由于严重缺乏防空武器,犹太武装对叙利亚人那些老掉牙的战机无计可施,只能硬扛苦熬。所幸的是,他们的后路还未被叙军截断,来自特拉维夫的支援仍持续不断地抵达哈代拉,大多数伤员也能够及时撤往后方救治。

自午后到傍晚,叙军未在发动地面攻势,而是以战机和火炮不断轰击哈代拉内外的守军阵地,以至于这个地方再无一栋大体完好的建筑物。夜幕行将降临,犹太飞行员再度冒着被击落的危险进行了一次空中侦察,结果发现大股叙军部队正沿海岸公路向哈代拉进发——除了数以千计的步兵,还有相当数量的战车、装甲车辆以及拖曳大炮的卡车,看来叙利亚人不甘心在犹太人手里吃亏,决意用武力夺取哈代拉,继而一鼓作气拿下特拉维夫,毫不留情地洗劫这座由犹太人倾注心血建立起来的城市。

消息传到特拉维夫,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和犹太民兵指挥部的委员们不禁愕然:这是捅了大马蜂窝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