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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们管不了,也不必去管,要是美国战列舰能够这么轻易被击沉,美国海军根本配不上跟我们对抗。”

两人正说着,地平线远端出现了一股烟尘,沿路驶来的是辆畅销欧美的福特t型车。

树下的哨兵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地转身巡视其他方向去了。

仓库旁的男人们纷纷停住手里的活儿,旁边两名德国飞行员得意洋洋地看着那辆汽车,就像是在等待自己的战利品。

等车驶近之后,人们看到车后座除了有平民装束的基督反抗军战士之外,还塞了两个模样狼狈的家伙,顿时有人吹了声响亮的唿哨,有人轻快地叫着“美国佬”,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

这个时候,两名德国飞行员却套上风衣,悄悄走到仓库旁的角落里,歪头看着人们把两个美国人弄出汽车。他们穿着美式飞行服,满脸满身的泥污,样子看着很年轻,被拖出来之后,惶恐不安地看着周围叽里呱啦有说有笑的墨西哥人。

墨西哥的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但在跟美国接壤的北部地区,会说英语的人也不少,跟美国人沟通起来不是问题。一名高个头、宽肩膀的墨西哥男子厉声发问,两名美国飞行员战战兢兢地报上自己的姓名和军职,然后告诉墨西哥人,他们是奉命前来执行侦察任务的。至于开抵墨西哥近海的美国舰队,他们一开始不愿透露过多的信息,但被旁边几个张牙舞爪的家伙狠狠推搡了几下,便知无不言地倒起了豆子——或许在他们看来,即便把这些内容透露给墨西哥反政府武装,他们也不可能对拥有“密西西比”号和“爱荷达”号的美国舰队构成实质性的威胁,甚至还有可能心生畏惧,从而以谨慎的态度对待手里的美国战俘。

在美国人回答问题时,两名披着风衣的德国飞行员一直在聚精会神地倾听着。等到那名高个的墨西哥人问完了他想要问的问题,蓄着小山羊胡子的德国飞行员召来身旁的墨西哥青年交代了几句。青年旋即挤过人群来到高个子身旁,对他耳语了几句,高个子遂用英语问说:“你们军舰上的防空炮,炮弹延时引信设定了多少时间,在什么距离爆炸?”

两名美国飞行员愣了一下,相互看看,缄默不语。

高个头的墨西哥人龇牙道:“如果你们在跳伞过程中不幸摔死,谁也没办法追究我们的责任,明白吗?”

年龄稍大的美国人心虚地回答说:“我们是飞行员,不是炮手,怎么会知道你问的这些奇怪东西?”

高个头的墨西哥人头一摆,周围的墨西哥人毫不客气地一顿拳脚招呼,更加年轻的美国飞行员很快叫道:“好了好了,那些该死的炮弹引信出膛后一点二至一点五秒爆炸,但这个标准很不可靠,有些炮弹飞出两百米就会爆炸,有的到了一千米位置才爆炸,我们的战舰上还有大量的霰弹和机枪,所以用飞机攻击美国战舰的下场必然是死路一条。”

高个头的墨西哥人示意众人停手,嘟囔着“算你们识相”,然后转头朝人群外面的两名德国飞行员望去。只见他们微微点头,表示收到。

高个头随即用西班牙语向众人吩咐:“把他们送到要塞去,美国战舰敢向要塞开火,首先就让他们自己人被炸死。”

两名美国飞行员虽然没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也大概知道墨西哥人的用意,一番无用的挣扎之后,他们被丢进了卡车的车厢里。离开之前,他们瞥见了那两名德国飞行员,尽管套着不起眼的风衣,但是典型的欧洲面孔让他们在这群墨西哥人当中显得鹤立鸡群,而且他们脖子上系着飞行员特有的白色围巾,再加上停在这里的两架“信天翁”d型战斗机跟先前击落他们的猎手一模一样,他们便也明白了事情的内外原由。

“该死,这些家伙想要攻击我们的战舰!”年轻一些的美国飞行员小声说,“他们是爱尔兰人还是德国人?真可恶,居然无耻的虐待战俘,强迫我们泄露军事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