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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中的喀琅施塔,以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方式苏醒了。

倚在夏树怀中的夏洛特终于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夏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吻她的脸颊:“兴许是圣彼得堡发生了特殊的状况,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用担心。”

夏洛特轻轻挪了个身,将整个背部紧贴夏树,然后一语不发,就在夏树以为她又睡了过去的时候,她忽然轻声说:“约亨,我们天亮之后就会离开这里,离开俄国,对吗?”

“是的,只有极端恶劣的天气可能改变我们的行程。”夏树轻声回答。

夏洛特显然已经没有了睡意,她继续保持着这个原本非常诱人但现在却毫无挑逗之意的姿势,轻语道:“在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没几个是喜欢俄国的,他们说大多数俄国人都很粗鲁,尤其是喝酒之后,简直是生活在文明时代的野蛮人。最近一段时间,我看报纸上说,俄国的工人罢工闹得很厉害,俄国皇室和政府对此束手无策,会不会有那么一天,爱尔兰也出现这样的情况?”

夏树没有从哲学和意识形态的角度解释工人运动的内在本质,也没有这个本事将它彻底剖析清楚,所以选择了一种简单的方式,那就是告诉自己的王后,在他有生之年,绝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出现在爱尔兰。

“爱尔兰将会成为人们向往的乐园。”夏树信誓旦旦地保证。

夏树并未提出质疑或者反驳,而是跟夏树一道静静地倾听着从外面传来的各种声响。过了约莫有一个多小时,走廊上突然传来轻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房门外。

咚咚咚的敲门声彻底打破了雪夜的安静气氛。

“陛下,陛下,是我,罗宾·霍兰德,有紧急情况需要向您汇报。”门外传来一名随行官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但没有惊惶的颤音。

夏树让夏洛特不必惊慌,自己抽身离开被窝,穿着睡袍出了卧房,穿过套间的客厅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除了这名前来通报情况的爱尔兰外交官,还有两名神情警惕的贴身卫士。夏树将他们让进套房,外交官连忙压低声音报告:“俄国首相的副手刚刚前来通知说,圣彼得堡发生了工人暴动,军队正在控制局势,喀琅施塔得已经戒严,为了陛下及王后殿下的安全着想,建议我们在天亮之前不要离开住处。如果陛下实在觉得返回‘库·丘林’号比较稳妥,需要等他帮我们联系卫戍部队并确认时间路线,然后再启程前往码头。”

听外交官语速飞快地说完了,夏树问:“就这些?”

处变不惊是外交官应当具备的基本素质,眼前这位便很肯定地回答:“嗯,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