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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尔将军已经这样下令了。”戈德答道。

“喔。”夏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舍尔是混编舰队指挥官,以他的老道经验和说干就干的性格,不跟自己商量而直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很正常的,毕竟“路易波特摄政王”号的意外受损也让他有些着急上火。

战场是个随时可能出现意外的地方,由轻巡洋舰和驱逐舰组成的哈里奇舰队好比是英国的海上御林军,凭借精悍敏捷的战力拱卫着泰晤士河口这一要害位置,德国舰队祭出舰载机、高速鱼雷艇和密集舰炮火力的组合拳将这个对手揍了个惨不忍睹,在胜利已经到手的情况下,临了却挨了对手一记暗箭,怎能让人不扼腕捶胸?

“路易波特摄政王”号属于凯撒级,是目前德国海军的核心主力舰,防御力之强,许多年后仍有让德国人津津乐道的资本,但英国驱逐舰发射的这一枚鱼雷不偏不倚地打在了舰尾,这里是舷侧装甲带的末端,厚度最薄、防御最弱,鱼雷不仅炸穿外壁和煤仓,造成水密舱进水,更直接将这艘战舰的副舵炸毁、主舵卡死,使之完全丧失了正常航行能力。

英国的哈里奇舰队在战斗中先后发射了五六十枚鱼雷,“路易波特摄政王”号没能避开攻击也属正常情况,但这对夏树却是一个莫名的讽刺——为了诱使英国海军出动海峡舰队,他亲自导演了一出苦肉计,让“国王”号的舰员准备了一个空包炸弹,在胜局已定的时候放在舷侧引爆,制造战舰中雷的假象,然后减慢航速、施放黑烟,让英国人以为这艘德国主力舰严重受损。考虑到英国高层扭转战局的心情十分迫切,他们很可能调遣海峡舰队出战,而德国舰队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它引到荷兰北部海域,并且隐蔽地调来大批轻舰艇,保管让多数英国战舰回不到英吉利海峡。

给“国王”号的空包炸弹如期爆炸,除了舷侧舱室有几根管道震裂、若干舱灯损坏,战舰及舰员安然无恙,爆炸也达到了预想的效果,完美的诡计却偏偏搭上了“路易波特摄政王”中雷受损这个大意外。由于它的主舵一开始卡死在了右10度左右的位置,用轻舰艇直接挤顶辅助转向的努力宣告失败,舍尔别无他法,只好令舰员们抓紧时间抢修。

哈里奇舰队败退之后不久,英国的水上飞机出现在附近空域,这原本是夏树希望看到的情况,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为保周全而向本土球员。海军参谋部很快复电:已从驻扎在威廉港和赫尔戈兰湾的海军部队抽调旧式战列舰4艘、巡洋舰3艘、鱼雷艇21艘以及大型拖船4艘。这看起来是一支实力可观的舰队,但人们显然不要指望老迈的凯撒·腓特烈级战列舰以及那些早期建造的防护巡洋舰、中小型鱼雷艇能够派多大的用场。

“嗬,这个脆弱的巨人终于动起来了!”

戈德的语意不无贬义,他是夏树以苦肉计诱敌的策略谋划者和执行者,对它获得成功的期望甚至比夏树还要大。若“路易波特摄政王”号能够自行返航,混编舰队抽调出几艘护航舰艇,余下的力量仍足以迎战英国的海峡舰队,但如果它依然受困于此,舰队的首要使命就成了如何掩护这艘主力舰撤离了。

夏树双手撑在扶栏上,偏头往“路易波特摄政王”号的方向看了看。这个战斗排水量接近3万吨大家伙除了靠近舰尾位置有一块黑斑,熟悉的舰体安然无恙,500吨的进水只是让它的吃水增加半米,对航行能力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那是我们的飞机么?”戈德望着不列颠诸岛的方向说。

夏树没有应声,因为他没有数过“俾斯麦”号的舰载机是否全部收回。随着夜幕的降临,海面上的可视距离正在迅速缩减,但如果那时一架英国侦察机的话,飞行员至少可以确认德国舰队还在先前的交战海域逗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上级通报——要是它载有无线电,将会对英国海军做出判断和部署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

那架飞机越飞越近,等到它距离“国王”号只有几百米了,戈德上尉低声骂道:“见鬼,居然是英国的飞机!”

这时候,舰上的一名通讯官快步走来,向夏树敬了个礼,报告说:“长官,刚刚收到了第1潜艇中队的电报,一支英国战列舰队出现在英吉利海峡东部海域,自西向东航行,但奇怪的是,它们的航向并不贴近英国海岸线,而是驶出了英国领海。第1潜艇中队的部分潜艇将尾随他们,在夜间寻找合适的时机进行攻击。”

见夏树没有开口,戈德上尉分析说:“他们是害怕我们的潜艇和水雷。”

“潜艇和水雷确实是很可怕的东西。”夏树淡淡地感叹说,“有朝一日我们成为海军力量占有的一方,也会受敌人的潜艇和水雷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