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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没有敌对者敢于靠近它的海岸了。”

夏树说这话并没有明显的倾向性,但身旁这位绅士听了颇感好奇,他再次转过头仔细打量夏树,眼中流露出惊愕的神情:“呃……上帝啊,您就是那位德国王子,约阿希姆王子……”

夏树带着很自然的表情耸了耸肩,确认了对方的判断。

英德两国的关系虽有些紧张,但还不至于让夏树在伦敦街头人人喊打。事实上,当得知这位金主又回到伦敦时,邦德大街的奢侈品商人个个满怀期待,有些还主动提供上门服务,把珠宝样品送到王子和公主的房间以供挑选。除此之外,夏树总能在酒店的大堂、餐厅见到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士,她们就像是路边的映山红,春风一吹就迫不及待地展露自己的鲜艳。

既已被路人认出,为防意外,夏树还是回到马车上。

“走吧!”他吩咐道。

往前不远即是伦敦塔公园,还没到公园,马车拐入左边的岔路。走了一小段上坡路,再向右拐入一条幽静的石子路,一栋漂亮的、矗立于河畔山包上的维多利亚式别墅随之映入眼帘。

穿过爬满青藤的院门,马车停在了精致而整洁的院子里,意大利驻英大使费列罗端正地站在车门外迎候。

这个姓氏让夏树想起了金色锡纸包装的球形巧克力。

在这次见面中,意大利外交官的作用只是穿针引线,与夏树对话的真正主角是站在费列罗身旁的黑发中年人。他身材适中,方脸,浓眉,两眼炯炯有神,翩翩风度,跟小罗伯特。唐尼的气质有几分相像。

“尊贵的王子殿下,很荣幸地向您引荐——敝国威尼斯斯万公司的埃斯波西托先生。”

在巧克力大使的介绍下,夏树与黑发中年人礼貌握手,三人旋即走进屋内,沿着漂亮的木制旋梯来到露台,这里的环形花圃种满了鸢尾和矢车菊,营造出一片清新宜人的空中花园。只是,鸢尾是法国的国花,矢车菊是德国人的最爱,因为阿尔萨斯和洛林的纠葛,这两个国家自1871年以来一直形同水火,两种美丽的植物种在一起却相得益彰,俨然大自然对人类的无情嘲讽。

“据我所知,贵公司设计建造快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半个世纪之前,这可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传统,埃斯波西托先生。”夏树客气地称赞道。

黑发中年人苦笑道:“说来惭愧啊!先人们创立的基业,在我们这一代手里却止步不前。这几年,我们的快艇在各项传统水上竞速赛皆遭败北,只能羡慕地看着王子殿下的杰作高奏凯歌。”

和弗里德里希皇家船舶造修厂一样,斯万公司的专长也是设计建造快艇,早些年,他们的蒸汽鱼雷艇广泛出口到了欧亚国家,并在俄土和清日战争中亮相。历史上,斯万公司制造的as艇也是赫赫有名的海上尖刀,意大利海军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用这种高速鱼雷艇击沉了奥匈帝国的无畏战列舰“森特。伊斯特万”号,到了二战时期,意大利人又用这种快艇击沉了多艘英国战舰,创造了意大利海军在近现代战争中为数不多的亮点。

有道是“商场如战场、同行是冤家”,夏树和这位埃斯波西托本该相互防备、彼此警惕,但在这种满鸢尾和矢车菊的天台上,他们的谈话透着惺惺相惜的意味。夏树聊起自己进军高速快艇行业的“偶然契机”,感慨创业道路上的坎坷艰辛,埃斯波西托则坦言自己公司缺乏一流设计师的软肋,若以目前的颓势经营下去,用不了几年就要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