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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只得咽了咽,道:“以我与四皇子的那点子交情……未必能帮上什么忙的。”

“只要童儿肯去,能打探出些消息也是好的!”一直缩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柳小娘突然开了口,称唤亲切的仿似与温梓童从不曾有过嫌隙一般。

温梓童没理她,只朝两位叔叔点了点头,道:“好,那我这便想法子去求见四皇子,求问下父亲入宫后的境况。”说罢转身辞出,不多时便带着椒红出了府。

两人乘着马车到了闹市,寻了一家茶肆的包厢坐下。坐了一会儿,椒红狐疑的问:“姑娘,咱们就只在这儿坐着吗?”

温梓童抬眼看了看她,犯着一丝苦恼。心说该知道的昨晚她便知道了,现在只需在外面耗上些时辰,再回府将父亲昨夜被收押入惎悔斋的消息告知大家便可。若不是她一侯府小姐出门必须得带上个贴身丫鬟,她也不想带着椒红来的,还要向她解释原由。

椒红机灵,一看自家姑娘这犯愁的面色,便知有难言之隐。

只是很令温梓童意外的是,椒红忽地笑了笑,既而又做错事一样心虚的缩着脖子低下头去……

温梓童不免狐疑,问她:“椒红,你个鬼丫头笑什么?”

椒红低着头,却悄悄掀起眼帘儿来,俏皮又心虚的看着温梓童,用力抿了抿唇,才嗫嚅着出声:“姑娘,其实昨晚……”她头埋得更低了些,觉得足够安全了才接着说道:“昨晚我起夜时,看到了。”

“看……看到了”后面的“什么”二字没出口,温梓童便迅速意会到了椒红所指。不由得心下一惊!随后便陷入无地自容的慌乱之中……

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还是高门深宅的千金,半夜在闺房中私会外男,这简直可以说是十恶不赦的罪名了!虽说昨夜李玄愆并未入她闺房,可擅闯后宅已是极大的不妥。

“昨晚……昨晚……”温梓童急的细眉紧拧,越是着急的想说出个理由搪塞,却越是找不出理由,哪怕蹩脚的下阶之词也找不着半个!

见温梓童如此张慌,椒红便伸出两指指天誓日的道:“姑娘万万别担心,这事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素容我也不说!刚刚我不过是……不过是不想有事瞒着姑娘,这才直言相告自己所知。”

椒红的品行,历经两辈子,温梓童自是信得过。这会儿慌乱倒也并非怕她背后嚼舌头,只是觉得自己未顾男女大防,有些羞于启齿。不过既然昨晚的事椒红撞见了,她便也不想再瞒她,便将昨日李玄愆对她说的有关父亲的话,也给椒红说了。

椒红听后忍不住紧抿着嘴偷笑,只是这笑并非戏谑,而是替自家姑娘高兴。四皇子不昔翻跃宫墙也要深夜来侯府,显然是担心姑娘记挂着父亲,一夜忐忑难眠。这般心意,叫她如何不替自家姑娘高兴?

生怕被温梓童发现她偷笑,椒红便咬了自己的下嘴唇一下,借着痛感定住情绪,这才开口道:“得亏昨日四皇子为侯爷在御前求情,不然若是侯爷被押入大牢,太夫人定要受不了这打击。”

温梓童点点头,“确实眼下情况能多少令祖母安心些。”跟着却是一声短叹:“只是四皇子能帮咱们的有限,剩下的事还得咱们温家人自己想法子。”

“想法子?”椒红皱了皱眉,“太夫人今早把能走的关系都走遍了,如今就连她老人都没法子了,姑娘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温梓童看着坐在茶案对面的椒红,盘桓了下,便打定主意将自己的打算合盘托出。毕竟自己能否顺利的走这一趟,也离不了别人的帮忙。

她认真的看着椒红,道:“眼下最要命的是,侦办此案的伍经义大人,实则是连尚书的人。”

“连尚书的人?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椒红大惊,她一小小丫鬟虽然不知朝中波谲云诡,也不知自家姑娘是何种渠道得知伍大人与连尚书的关系,但却知道自家侯爷与连尚书近来的不睦。如今侯爷落在人家手里,若对方诚心使坏,侦办过程中稍微动些手脚,便能坐实了侯爷的罪名。

温梓童垂下眼帘,条分缕析:“端王当初奉旨兴修宿州水利,这么大的功劳却甘愿分给父亲一半,偏偏又不让父亲出半分力,只空挂一名……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

“姑娘的意思是,端王那时便想好了若出事就找侯爷顶锅?”

温梓童点头认同,随后又道:“我虽不知宿州出事后,端王是如何在皇上面前解释的,但单看父亲被押,端王却好端端的住在端王府,就可知端王必是将所有罪责都推至了父亲头上。皇上虽未直接处置父亲,可指派的这位查案钦差不是个能公正处事的,父亲的罪名指望这位伍大人来洗脱,属实不太可能。连尚书必会暗中插手此案,让罪名全落在父亲头上。而端王也想借父亲来顶罪,以择清自己。宿州百姓愤恨,也急需一个口子来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