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霄清楚地看到张姣姣在问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的着急和害怕。

但他的下句话也打破了张姣姣心底的侥幸，“是啊，爸爸就是想整容成颂颂的样子，我觉得挺好看的，你觉得怎么样？”

张姣姣的表情如同一下子傻掉了般，唇角都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有些微微地抽动，“怎么样？不怎么样，爸爸，你怎么会想到整容呢？你的样子都不丑，大家还称呼你是帅大叔呢，你怎么会想要去整容呢？”

“为什么不可以，姣姣，你是知道爸爸多喜欢颂颂的，爸爸恨不得每天都能见到颂颂，可是爸爸不能，因为颂颂是明星，他注定会离爸爸远远的，爸爸只能每天看着他的海报，电视剧，听着他的歌过日子。可是我还是觉得我离颂颂远了些，直到昨天晚上，我被抽中，得到颂颂的荧屏初吻，我才发现这是我第一次离颂颂这么近。你知道吗，爸爸昨天晚上高兴得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可是爸爸也知道，昨晚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离颂颂这么近了，爸爸是既高兴又难过。爸爸想离那么优秀的颂颂更近一些，今天听到郑雪说到整容的时候，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你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些人整容成颂颂的模样时，我有多么地羡慕和热血沸腾，只要一想到我也能整成颂颂的样子，每天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就像是看到颂颂般，我就高兴。”

“姣姣，你也是喜欢颂颂的，你应该是最能理解爸爸的，所以，你会支持爸爸的，对不对？”

对不对？爸爸居然问她对不对，居然觉得自己还会支持他？

荒唐，太荒唐了。

“爸爸，你糊涂了吧，就算是再喜欢叶颂，也不能去整容啊。”

“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能。”张远霄理直气壮地反驳。

张姣姣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在跳了。

看来，爸爸真的是和那些人一样，迷恋上叶颂后，就入魔了。

自从爸爸粉上叶颂后，就变了，如今都变得快不像以前的他了。

以前的爸爸，是稳重的，是温文尔雅的，是理智的，除了在宠她这件事比较纵容外，可现在的爸爸呢，固执，尤其是在叶颂的事情上，只要认定了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连她这个女儿也……

“爸爸，我说的话，你到底听不听，难道在你的心里，我都比不上叶颂重要吗？”

话音刚落，就瞧见张远霄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难道反问，“姣姣，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了要钱去买颂颂演唱会的票，和爸爸吵架那一次吗？那时候，在你的心里，是爸爸比较重要，还是叶颂比较重要？其实，爸爸现在的心理和当时的你一样。”

张姣姣所有的话戛然而止，不愿意回忆当初的画面。

甚至她觉得那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

不过当时的她是怎样想的呢？

好像一心只想着要参加叶颂的演唱会，不管几千块钱对他们家来说其实不算小钱，不管自己去京市，爸爸会不会担心，不管为了买票和爸爸吵架，说那些伤人的话，爸爸会不会难过，当时她就一心只想要拿钱买票，就好像疯魔了般，甚至还说出她再也不想理爸爸，甚至离家出走，两天后才回家。

那时，爸爸的心理是怎么样的？是憋屈还是伤心？

而此时的自己，就像当初的爸爸一样。

当时的她，就像是疯魔了般，觉得爸爸不给她钱买票就是不爱她，那时的她心里是觉得叶颂比较重要的。

那现在，在爸爸的心里，是不是也是叶颂比较重要？

可张姣姣甚至都不能因此指责爸爸，因为如今的局面都是当初的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没有跟爸爸说叶颂的好，如果她没有执意要拿钱买票，要来京市，昨天，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张姣姣整个人颓然下来，像是没了精神气般。

好半晌才仿佛垂死挣扎般问了一句，“可是整容需要不少钱，咱们家有钱吗？”

这话问完，张姣姣就见到刚刚还兴冲冲的爸爸迟疑了。

她的精神再次一振，家里没有多少钱了对不对，没有就对了，这什么整容的，千万不要去做啊。

但下一秒，张远霄的话就打破了她的奢望。

“家里确实没有多少存款，不过……”

“姣姣啊，咱们还有房子，如今房价日渐增高，咱们那小县城的房价也不算低了，如果卖了的话……”

张姣姣傻眼了，“爸爸，你怎么会想到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