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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公爵不会觉得我的拜访很烦人。”他低声自语。

“他可一定会感激您的,毕竟可不是常有人来拜访他。”仿佛是看出了夏尔的紧张似的,这位官员面带笑容地朝夏尔回答,然后他略带遗憾地轻轻耸了耸肩,“本来,按理来说可不仅仅会是我跟您一起来而已,可是……我们的外交大臣阁下,机灵地摆脱了这种令他不快的任务。”

“他确实公务繁忙。”

“公务繁忙是一个方面,不过另外一个原因倒是更为重要……”约翰·米尔森脸上仍旧带着那种看不清情绪的暧昧笑容,“很少有人像您一样,愿意主动去面对如此严峻的公爵……说到底,整个政府都为他的退休而松了口气。照我说啊,您又何必来找他自讨苦吃呢?在英格兰您是尊贵的客人,到哪儿去都能受到隆重的接待,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唯独到了这里不行。”

这一点倒是实话。

作为一位军事统帅,威灵顿公爵向来都习惯了说话直来直去,甚至可以说是傲慢尖刻不留情面,在军队中这种作风可以得到爱戴,但是在讲究办事圆滑的政界就行不通了,所以政府几乎没有多少人喜欢他。

同时,因为他的资格实在太老,功绩实在太高,所以几乎有完全的资格可以训他的这些后继者们,自然而然,在他退休之后就很少有人愿意跑过来自讨没趣了。

“您可把我吓住了,先生。”夏尔苦笑着朝他微微躬了躬身,“公爵,那对我们肯定更加不会心怀善意。”

“这一点您大可不必担心——先生,您一定明白的,否则您就没法过来了,不是吗?威灵顿公爵和女王陛下不同,他可不会特别将政府的顾虑当回事。”

约翰·米尔森笑着朝夏尔点了点头。

虽然碍于英国政府的指示和自身的立场,他无法直接给出答案,但是他以一种外交官特有的圆滑给出了暗示。

“哦,我明白了。”夏尔站了起来,然后朝对方点了点头,感谢了对方出于善意所给予的善心,“我想,一个在几个小时之内拯救了一个国家的人,是有资格对他的后辈们傲慢的。”

“谁说不是呢?”这位外交官又潇洒地耸了耸肩,然后随同他一起走下了马车,“好了,先生,预祝您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教益。”

……

因为事前就得到了通知,所以城堡的仆人们对访客的突然到来并不显得惊讶。

他们以一种沉默中隐含傲慢的态度,冷淡地接待着这几位客人,而约翰·米尔森也只能苦笑着朝夏尔摇了摇头,表示了他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