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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像又不是那么热,明明还是这样刺眼的一团火球,他看着街对面的博物馆, 这幢过于庄重肃穆的庞大建筑, 远远看过去就如同某人的坟墓。

直到看见树梢上某片泛黄蜷曲的叶子,陈朝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夏季已经结束, 随之而来的是在夏季冬季之间含糊不清的秋季。

摊子老板在煮茶叶蛋, 他点了份煮面, 里面加牛肉的那种。

“行吧, 你的剑没有拿走,吃早餐也勉勉强强算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情。”siri的声音闷闷的,“就当作尝尝几百多年后面的味道。”

这个小摊子看着有些简陋,几口大锅支起来,锅口对着街道上扬起的灰尘,公交车一过来就是重且刺鼻的汽油味。几张油腻腻的桌子, 上头撑着花花绿绿的大伞,伞柄上已经全是棕褐色的油垢。

菜单上也满是油垢, 上头写着面的名字, 大多都是十块以内,最贵的那个是加鸡蛋的牛肉面,要十二块。

原本有老坛酸菜牛肉面, 被用记号笔划掉了。

“谢春山以前就喜欢吃老坛酸菜牛肉面, 康师傅统一的都有。”siri说,“现在床底还几十桶, 我们说好了, 要是有艺人来爬他床, 他就叫艺人当着他面吃两桶酸菜牛肉面。”

女老板穿着围裙,佝偻着身子在几口锅前转,时而加上把葱花,时而开小些火。

陈朝生问她要咖啡的时候,她愣了愣,在三轮车里翻翻找找,找出个一次性纸杯,又找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速溶咖啡。

陈朝生极不情愿地再抿了口这杯咖啡。

喝起来像是过期的汽油,实在难以下咽。又像是泔水。

入口是苦涩的,带着不明不白的焦味,末了又是一苦到底,若只是单纯的苦涩还好,这苦涩里又是夹杂着些糖精的甜,比中药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