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口罩。”姑娘一字一句道,“弟弟,你怎么没点素质啊?”
陈朝生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在陈朝生右手旁排队的老人见他呆呆愣在原地,干枯的手探了过来,推搡了他一把:“你买不买票啊?不买票老头子要买,真是的,口罩也不带,小心你变红码。”
“红马?”陈朝生不由得又后退了两步,恰好磕在婴儿车的棚子上。
磕得他屁|股疼。
他手心沁了一层薄汗。
在一个陌生的场景里、同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说话,已经很难为他了。
他支支吾吾道:“我自然是要买票的。”
“行程码呢?给我看看。”店小二皱了皱眉。
陈朝生愣了愣:“我没马。”
“小伙子怎么还自己骂起自己了。”老人愤愤道,“你不买就别挡着后头的人。”
“我确实没娘。”同朝生想了想,“我爹也死了很久了,和我近乎是没有关系的。但在这种时候,我不想谈论我的家室问题。”
“一边站着去。”老人扯了扯陈朝生宽大的袖子,“我是老人,尊老爱幼,得让我先。”
陈朝生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人。
老人一张国字脸,银白的小胡子向上翘起,嘴唇被烈日晒得微微发白。
下盘倒是站得很稳,看上去是个练家子。陈朝生宗门里不少弟子也是这般,练个七八十年,应当就成了。
“小子,你多大了?”老头忽然问,“老头子我都八十二了,你和一个老头扯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开么?”
陈朝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给这人让路。
这老人的年纪还不到他零头。若是给陈朝生做孙子,陈朝生说出去都会很丢脸的。就连他宗门前的小黄狗,那时候都九十二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给那老人腾出空间,恰好踩在一条鲜明的黄线上。可惜陈朝生并不知道这条线是作何用意。
他从袖子里摸了摸,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一把开元通宝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