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目在小辛看不见的地方苦笑着，心里也往上泛着酸苦，苦意蔓延到了舌根。

小辛看着面前的莘目，神志渐渐回拢，她记得莘目比她高很多，在外面永远是挺直腰板，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孔。

可现在，那个雷厉风行的莘总竟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头，心里的某一处被拨动了一下。

最近的相处下来，她能感受到自己对莘目的依赖，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喜欢，但看她今天要离开的身影，看她在自己面前难过，她能确定的是，自己很心疼。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拒绝了这个女人，心里就开始作痛。

莘目一直低着头等待着她的回应，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她想亲口听她说出来。

良久，一声轻唤传来，莘目一时间不知道这声音是在天边还是在眼前。

小辛看她不回应，便又唤了一声：“莘目。”

莘目缓了一下神，才愣愣抬起头看着她，仿佛是一个等待法官审判的犯人一样，眼神毫无希望却又充满希望。

“莘目，我只知道我有点依赖你，而且，看到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现在换成小辛低下了头。

她咬了咬牙，接着说：“我想说的是，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你，但我还想喜欢你，哎呀……我……”

小辛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的话毫无逻辑，甚至还有一丝不要脸，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她不想拒绝莘目，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不确定喜不喜欢人家还要吊着人家，这是感情中最惹人生嫌的心理。

但莘目抓到了这丝希望，她握住小辛的手，发现两个人的手如出一辙得凉。

“如果你不知道说什么的话，那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莘目轻捏了下小辛的手背，两个人目光对视，谁也没移开。

“你能接受同性恋吗？”莘目偏头试探性地问。

小辛想都没想点了点头，她如果介意这件事的话，她就不会是第一个磕松岁寒和邓苏酥的人了。

她从不认为爱情和性别挂钩。

莘目眼中闪出一点光亮，接着问：“那你介意找一个比你大十七岁的伴侣吗？”

小辛摇了摇头，如果莘目不说的话，她都没意识到莘目大自己十七岁，年龄在她这里不是问题。

“那你讨厌我吗？”莘目的掌心开始渗出虚汗。

小辛本能地摇头，怕她多想，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莘目停顿了，她调整了几下呼吸，才缓缓开口道：“如果今天你拒绝我的话，会不会难过？”

小辛仿佛被人窥探到了心声，眼睛中的光一闪而过，恰好被莘目捕捉到。

莘目在商场多年，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别人在想什么，她刚刚看到小辛那样子，想着她应该也是在犹豫，便换了种问法，果真如自己所料。

但她不是很想将这个“技能”用到小辛的身上，她不想揣测自己喜欢的人，这一次，是个意外。

“我会很难过。”小辛不敢看她了，垂眼看向沙发。

莘目的唇角渐渐上扬，她只是问会不会难过，可小辛加了个副词，让自己很是受用。

她腾出一只手，轻拍了一下小辛的肩膀，示意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