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女儿本色

不可说?

池蘅一怔,心道,这还真是婉婉说话的风格。

她神思转开,唇角翘起,像偷腥没被逮到的猫:婉婉说“不可说”,那在婉婉心里,我定是比靠谱二字还要“靠谱”了。

她满怀欢喜,眸子明亮,话音却是一转:“婉婉,你看,出来一趟我是不是长高些了?”

十四岁的池小将军身子抽条,从将军府里带出来的衣服,衣袖短了那么一截。

庆幸她没多问,清和捏着她袖口:“是高了。”

她抬眉,细心比较:“约莫长高一寸。”

果然长高了。

池蘅心里的喜气从眉眼流淌开来,“我还会继续长,天塌了个高的顶着,我会长得比婉婉还高。等咱们回了盛京,要打先打我,所有麻烦事,我来扛。”

正午,长街人来人往,两人并肩拐进一家面馆,待入座,清和还在思忖她之前的话。

赤子心诚,阿池那番话听来暖人心窝,只是出来一月她就开始想家,清和心内徒生愁索。

想来也是,阿池终究不是她。阿池回家有疼爱她的爹娘、凡事维护她的兄长,不比自己,回去面对的是偏心冷漠的祖母,佛口蛇心的姨母,还有态度时冷时热的爹爹。

回到绣春院,她需要调查的是阿娘的死,是潜伏在暗处的危机,一切于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忽然沉默下来,池蘅不知哪句话说错,小声道:“姐姐?”

“嗯。”

“姐姐不开心?”

“还好。”擦净长筷,清和将面碗里的鸡腿夹到她碗里,“多吃些。”

用一个鸡腿把人安抚好,世间唯有她才有这份本事。

吃着额外得到的鸡腿,池蘅唇角沾了浅亮油光,细嚼慢咽下肚,迫不及待道:“清和姐姐,我们在外面多玩些日子,不是还要去洛城看牡丹吗?”

去洛城看牡丹,是清和随口一提。

走出面馆,池蘅敏锐地发现:婉婉心情又变好了。

她心里一喜,紧绷的弦慢慢松开。

她不愿见清和眉上生愁,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身体才能养好。

而后几天她们住在云来客栈,蓝大小姐和蓝霄几乎每日都来。

不说清和对此持怎样态度,池蘅不堪其扰,短短三日,口腔内壁生了泡。

她张着嘴,往心里的账本记了蓝霄一笔,要不是他司马昭之心,她何至于日防夜防急得上火。

不着急上火,如何会有现下令人生窘的一幕?

清和手指轻柔地托稳她下巴,沾了药粉往溃疡处抹:“你说你,那么大火气做甚,到头来吃苦的还不是自己?”

“……”

“嘴,再张大点。”

她说话和风细雨,池蘅小脸发红,听话地张大嘴,莫名觉得现下的自己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