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华只觉得自己要心疼死了,没娶妻都这样,王梅来了后,不知道怎么刻薄这小家伙的。
于是,从未下厨过的许若华,把气撒在了食材上,做饭是吧,我做。
做完后,见南志宏还在打着呼,心想不能“亏待”他,去村口买酒,老头见南佑疏来,急着关店:“不行不行,这次真不能赊,真不能赊了,再赊我就关店大吉了。”
许若华将身后的鸡拎出来,淡淡然:“这次不赊了,拿鸡换酒。”
“这,你家就一只鸡,你不要命了吗,再说你爹欠的酒债,十只鸡也抵不了啊……”
“先拿这次的,我爹快死了,他说遗愿是喝口酒,爷爷,拜托了,而且我只要一瓶白酒,其他的你给我拿3块一瓶的医用酒精就好。”
“南志宏要死了??”
“嗯,脑癌晚期。”
拎着酒回去的路上,还有同村的男生欺负南佑疏,往南佑疏身上砸石子,还过分地编了个口诀:
臭姑娘,没妈要;
不读书,种田咯。
这还能忍?许若华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拿石头回砸,觉得不解气,从旁边捡了根铁锈的废弃火钳,再欺负南佑疏,她真的要梦中刃人。
许若华充分发挥言语艺术:“你长得跟个猿似的,别挨我,晦气。”
“还有你要是闲的没事干,爱欺负我,不如趁早找个厂子去纳鞋底板,听话,弟弟。”
“呵,你是不是脑子萎缩了?你爸妈没种过田是不是?”
“像你这样没素质的,读了书,也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一串串话语骂人不带喘气的,那时的农村人哪里听过这样骂人的方式,那男生当即就哭了,脸更像猿猴了,哭着说要告诉她爹。
哦,告呗,反正是梦。
南志宏是没想到,他醒来之后全村人都在传他快死了,得了脑癌。
自己面前摆了几盘盖着的菜,先吃饭再找那个b崽子算账吧,赶造谣你爹死了,今天不把你揍出血,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呕——”南志宏吃了一口,恶心感全反上来了,细看,盘底还压了纸条。
龙飞凤舞的字迹亲切地解说了这道菜——味精炖南瓜,味精铺满盘底,加入南瓜蒸至入味,不知道从哪捡到了一只大肥毛毛虫,我也放进去了,蒸烂在南瓜里你大抵看不出来。
再一看别的,料酒拌面、糟糠炒白菜、还有一匹鸡毛。
家里的鸡!
南志宏的骂声大到全村都听到了,盘子被男人砸烂后,才发现门口有几瓶酒。
好嘛,酒还是买回来了,看包装,没什么问题,先喝酒,再教训你个没妈的死东西。
南志宏喝酒如喝水,对酒没有研究,只要有酒精味就行了,几瓶下肚,才觉得胃部开始灼烧起来。
男人在滚地中突然惊出一声冷汗,蠢笨的脑袋终于想明白了,南佑疏怎么会写字?还是这种龙飞凤舞的字体,那不是一个小孩能写出来的。
一双小脚向着自己走过来,南志宏忍着剧痛抬头:“你他娘的……不是她,你是谁!”
南佑疏哪里有以前老实巴交、逆来顺受的样子,居高临下地睨着南志宏,勾起了一丝轻狂的笑容:“傻逼,我是你爹。”
大伯听说,南佑疏说南志宏得了脑癌快死了,吓得下班后家都没回,直奔南志宏住所,一进门,就看到南佑疏乐死了,说着一些怪话。
“你说什么?跟我没完?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想给你的那几十万我想拿回来就能拿回来?哦对,还没到那时候,不过你真的不是我的对手啊~”
“疏疏!他怎么你了!”
许若华错愕地回头,大伯居然急哭了,他第一个问的是南佑疏。
随着眩晕感重新来袭,许若华知道这荒唐的梦快醒了,趁着自己还能说话,弯了弯眉眼:“谢谢你,照顾她。”
那天,村里疯传,是南佑疏死了的妈回来报仇了。
再睁眼,许若华还没回归到熟悉的酒店里。
自己在狂奔着,胸闷伴随着气紧,身上是粘腻的冷汗,许若华熟悉这段,是在夜总会,南佑疏在被老男人追。
自己回头看,一张肥头大耳的脸跑出口水了还在住着拐杖追自己,草,她要是南佑疏,这场面要成为她的童年阴影。
所幸,自己紧接着撞入了“自己”的怀中。
许若华明白了,为什么有次南佑疏写作文,说姐姐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是救赎。
就是自己被自己抱……有些怪怪的,“南佑疏”抬眼,面前的女人一席红裙,将自己护到了身后。
许若华能感觉到南佑疏的紧张和脑海里崩出的那句“她好美。”
这小家伙,心脏跳的好快。
是了,再重来一次,哪怕南佑疏对她起了不该有的情感,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将她救下,那是她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