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气，畅快淋漓。而如今灵气竟比从前浑厚了约一倍，两个大境界之间的差距，比起小境界之间更加明显。

一剑出，崖壁断。

换做一重天圆满的境界，只怕万万做不到。

一回首，师父白离卿依旧立于月色下，目色润泽。他面具下的神情看不真切，却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温和，如春雨绵绵，润物细无声。

昭昭忽然心安无比。

她穿越而来，在这世间宛若浮萍，总觉得没有归属感。所以苦心修炼，一心向道，以打败萧怀行为志，试图寻求存在的意义，激励自己活下去。

可如今，昭昭忽然觉得，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而心安处……

“师父。”

昭昭走到白离卿面前，由衷道:“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白离卿垂目而视，微微一笑:“我是你师父，待你好，是应该的。”

昭昭闻言，挽了挽衣袖，扬眉笑道:“那我一定好好修炼，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三月后的莹潭之约，看我在三大门派面前大显身手，为师父争光。”

“你啊。”

小弟子活泼可爱，与旁人如此不同。

白离卿云袖微扬，悠然叹道:“万物相生相克，唯有人心难测。莹潭之约，为师倒愿你平淡无奇，泯然众人之中。”

说罢，消失在月色之中。

“师父……”

昭昭往前一步，望着长空中的云雾，却再没见到白离卿的身影，不禁皱了眉头。师父说的人心难测……是什么意思？

自那夜之后，昭昭便没再见过师父。

转眼时光飞逝，莹潭之约悄然而至。在代阁主的统筹下，云天阁中二重天以上的弟子齐聚阁门前，乘坐羽鹤，飞往二百里外的孤霞山。

羽鹤旁，都是些熟悉身影。

诸如陆风寒，红凝雪，苏折羽，石破天，瑾良等。

楚修在瞧见昭昭时，顿时扬声道:“苏昭昭，你怎么也在？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你这一重天的境界，若不是求了阁主，哪能去莹潭之约。到时候道行不够，丢人现眼，坏了云天阁的名声可不好。”

昭昭还未开口，代阁主便已忍无可忍，道:“丢人现眼的是你，楚修。苏昭昭如今已经是二重天小成了。”

楚修愣住了，仿佛受了重重一击，语调拔高:“苏昭昭二重天了？父亲，您没有骗我吧……”

代阁主脸色严肃:“出发。”

昭昭朝楚修扮了个鬼脸，气得他几乎头顶冒烟，便与宁无尘一起坐上羽鹤，乘风而起。

羽鹤上，宁无尘神色微敛，问昭昭:“他挑衅你，为何忍让？”

昭昭笑道:“代阁主已经开口，明面上责骂楚修，暗地里却是在平息事端，他一片慈爱之心，我怎好再争执？”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