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昭昭与苏折羽将饕餮带给了城主。城主喜不自胜，连连道谢，又命人捧来一千枚灵石，并一些丹药赠与他们，惹得不少修士眼红。

昭昭递给城主一本书册，道:“这是云天宫悟剑心决，虽不是什么绝世剑法，但平日里修炼一二也有益无害，送你了。”

城主面色一恍，眼眸中染上点点笑意，双手接过:“多谢昭昭姑娘，云天宫的仙人都心怀众生，济世度人，在下感激不已，他日结草携环，永不相忘。”

昭昭一笑，行礼作别:“山高水远，有缘再见。”

正欲离开，她却又回过神，疑惑问:“什么叫都？”

城主从袖中取出另一本悟剑心诀，笑道:“姑娘的萧师兄离开前，亦曾赠过此书。看来姑娘，与姑娘的师兄，是知己。”

昭昭念了一声佛:“不是仇敌便已万幸。”

……

回到云天宫的路上，昭昭用灵石给师父，大师兄以及二师姐甚至远游的四师兄买了些小礼物，托苏折羽送去。又将那一千枚灵石分做三份，三百枚给苏折羽，三百枚给自己。

至于剩下的四百枚，她打算连着那饕餮的黑蹄，来日得空一起带给萧怀行。

毕竟人家也救了自己一命不是？

夜色渐起，胧月虚幻，云海静谧，流风拂面。

昭昭端坐于洞府外的古树下，吐纳天地灵气，洗涤经脉，将那二重天梯巩固得更凝敛了一些。与此同时，心中默念起灵剑三式的口诀，回想苏折羽，萧怀行出剑时的模样。显然，在灵剑三式的修行上，自己还远远不及他们，若能修炼到萧怀行那般，日后再有此战，也不会如此狼狈。

不过经此一战，昭昭对灵剑三式有了自己的领悟。

第一式天地混沌，使万物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渺渺茫茫，归本回源。想想这种玄奥的剑法，要想修成，恐怕得进入那境界中才行。

混沌是什么？

昭昭心中放空，闭目感受。静坐了两三个时辰，才仿佛之间感到模糊中，云天宫的云雾与山峦连成一体，如梦如幻，虚无缥缈。风拂过云海，穿过山巅，越过她的身躯。那一刹那，她仿佛便化作混沌，与天地一体，朝着万千山河外，无尽延伸。

她见到了一盏灯火下的温声细语，见到了金戈铁马的滚滚沙场，见到微渺蝼蚁与萋萋草木，波涛汹涌，明月浮沉，山野闲鹤等等。

所过之处，人间百态，世间万象。

尽头处，却忽见一袭清绝白衣，立在高高在上的九重天梯上，语气超脱，空灵道:“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轰的一下，昭昭的神识瞬间回到体内，额上冒出细细的冷汗。

这人是谁？短短一句话，瞬间便破了混沌之气。他是她的幻象，还是真实存在于这世上？若真有此人，那该是何方大能！

昭昭努力平定了一下心境，决定还是不琢磨这事。这个世界，她不能招惹的人可多了去了。

一个个想过去，不得累死。

眼下还是先定他个小目标，譬如踹萧怀行一脚——

昭昭抖擞精神，青虹剑出鞘，混沌之气如沙墙飞出一丈，不仅比从前更广，而且也更结实了。

“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