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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代王,宿醉的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跑去向皇帝请罪,邓粹不仅是代国都尉,还是他的妻弟,而且就在王府里闹事,实在是不可原谅,代王不为他求情,只希望自家不受牵连。

中司监刘介终于忍受不了,若是再出几件类似的事情,只怕连皇帝的安全也会失去保证,于是将代王全家逐出府去,由皇帝的卫兵接管整座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守卫的严密程度不亚于皇宫。

崔昭留在王府里,再出意外,就只能埋怨皇帝了。

可是有一件事谁也没弄清,邓粹究竟为何翻脸?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地位与前程?

刑吏张镜在洛阳没能立功,这回动作极快,代王还在伏地请罪,他已经审问一圈,弄清了大致原因,来向皇帝禀告。

肥胖的代王匍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陈邓粹的悖逆无礼,以及自己的管教不严,请罪的同时,也将罪过都推到妻弟一个人身上。

韩孺子早就听得厌倦,看在长辈的份上,才忍到现在,一见张镜进来,立刻挥手让太监们将代王扶到一边,然后问道:“张镜,查问清楚了?”

张镜上前几步,“代国都尉邓粹不肯开口,但他手下的士兵与奴仆都招供了,据称,邓粹是为冠军侯报仇。”

“嗯?”屋子里的好几个人同时发出疑问。

崔腾被皇帝强令留下,这时更是大怒,“胡说八道,我妹妹就是冠军侯夫人,邓粹想报仇也不该找她啊,应该……”

崔腾看了一眼东海王,京城传闻毒死冠军侯的人是谭家女儿,可此事牵扯甚广,连他也不敢提起。

跪在一边的代王抬起头,擦去脸上的几滴泪,也惊讶地说:“不会吧,邓粹明明很感激冠军侯夫人,曾派妻子数次探望,赠与不少礼物。”

张镜垂首不言。

韩孺子挥手,太监们请代王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侍卫与寥寥数人。

张镜这才说道:“代王说得没错,邓粹本来很感激冠军侯夫人,可是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生以来,传言四起,都说冠军侯死于……夫人之手,甚至有人说冠军侯的儿子早就被杀死,送到代国的婴儿是假冒的。”

韩孺子愕然,“原因呢?”

“传言如此,没人提原因,大家好像都认为此事顺理成章。又有人说邓氏衰落,被崔家压过,邓粹因此大怒,觉得自己受到欺骗……”